“……”
哟吼!这熊瓜娃子还学会国骂了。
大伙儿齐齐瞪老爷子。
老爷子梗着脖子振振有词:“没骂错呀!这是我给他们上的爱国主义教育。现在的孩子,生在新华国、长在红旗下,可不能光学什么语文、数学,爱国才是第一位的嘛。”
“……”
感觉您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
盈芳一家是吃过早饭去的,到中午十一点光景时,集一家老小的智慧猜中的灯谜拢共也就个六十来条。
盈芳踮脚看了眼工作台,“猜中六十个谜面,奖双喜牡丹铁壳热水瓶一个,换不换?”
“换吧,都这个点了,宝贝蛋们该饿了。”姜心柔说。
盈芳就和向刚一块儿,拿着戳了六十多个小红章的纸条挤到工作台,跟工作人员说兑奖品。
旁边几个排队戳章的妇女同志羡慕不已地说:“哇!这俩口子真厉害!猜中六十多个了,再猜中几个,凑个七十,能得一条织花绸被面呢!现在就兑,多的红章也没用了,多可惜!”
“要是能送给我们就好了。我离洗衣皂还差五个呢。”
“我离毛巾差七。”
“我……”
工作人员瞟了他们一眼,边让盈芳俩口子在奖品领取簿上签字,边警告般地说:“老老实实猜,猜中几个算几个。别搞小动作,一经发现,撤销资格。”
人群立马老实了。
向刚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双喜牡丹铁壳热水瓶,牵着媳妇儿费劲地挤出人群,惹来几乎全场人的注目。
火辣辣的目光吃不消,一家人也不逗留了,赶紧撤。
“不就个热水瓶么,至于这样……”姜心柔咂舌。
“这款热水瓶我在供销社见过,铁壳的本来就贵,而且这款的容量要比普通的水瓶大,相当于一个顶俩。供销社里卖七块八呢,就这据说还降价了。刚出来的时候,卖九块八……关键还得凭票,没票给十块都不卖。”福嫂年前才和盈芳跑过供销社,对时下的物价行情还算了解。
“那咱们赚了。”姜心柔高兴地说,“回头乖囡搬家,正好用得上。”
好不容易搬新家,可不得置办些新家什。
许是女人的天性就喜欢买买买,一路聊得男人们都插不上嘴。
老远看到标牌改成“东方红”的国营饭店,萧三爷打断媳妇儿的话茬:“都这个点了,回家烧来吃得几点,不如下馆子搓一顿。宝贝蛋们不是喜欢吃桃花面吗?给他们一人来一碗,咱们再点几个小炒。”
“也行。”大伙儿没意见。
正月里,下馆子的人挺多。大都是出来玩,赶不及回家。想着平时也不会来饭店吃,过年过节的,犒赏犒赏自己。
因此,盈芳一家进去的时候,一下子还找不到空桌。
“刚子!快来这儿坐!”最里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吆喝。
盈芳一行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向荣新,因为很靠里,一张长条桌就坐了他一个。盈芳一家也就不客气了,笑着走过去。
“书记,您也在县城啊?”
向荣新笑呵呵地道:“来探望个朋友,出来晚了一步,没赶上上午的末班船,索性下馆子尝尝饭店菜,看你们都说好吃。”
盈芳抿嘴笑:“那您觉得好吃不?”
向荣新老神在在地说:“没你邓婶子做的好吃。”说完他自个也笑了。
“对了,三月份就要敲定今年下半年上大学的名额了,去年你把名额让了出来,今年我们公社的指标无论如何给你留着,你好好准备啊,再几个月就能上大学去了。”书记想起这个事,顺便和盈芳说了。
盈芳一家相视一笑。昨儿还在说这个事呢,今儿就正式来通知了。
“一年挺快啊,感觉一晃眼的工夫,又到推荐的时候了。”萧三爷给书记斟了一盅烧刀子,又夹了一叠白切肉片,“蘸着蒜泥吃,可香了。”
书记受宠若惊:“一片够了!一片够了!这么多吃不下。你看我都快吃完了。”
“再吃点。我们多点了几个菜,你不吃也浪费。”老爷子劝了句,“多个人陪我喝酒我还高兴呢。等我孙女儿出发上大学前,再好好招待你。”
都这么说了,向荣新也就却之不恭,畅快地陪他们喝了一盅。
老酒一喝、话就多,话一多,一顿饭吃上个把钟头都不嫌长。因此从饭店出来,都快一点半了,正好赶上下午的首班船。
盈芳原想邀书记去爷爷那坐会儿的,好歹等酒劲过了再走。
向荣新摆摆手:“这点酒算啥。我像刚子这个年纪,一葫芦下去,照样走十几里路不带腿打拐的。再说了,饭前没能赶回去,你婶子就在嘀咕了。要再磨磨蹭蹭的,耳朵要被她念起茧来了。”
见执意不肯,盈芳也只好随他。不过和向刚送了一程,等渡轮开了才回宅子。
这四年,他们偶尔也会过来住,就算不来住,每次来县城采购了也会过来清扫一番,因此屋里屋外拾掇得很干净。
三胞胎今儿早上起得晚,到这会儿依然精神奕奕。见有一只不怕冷的蝴蝶停在早春盛放的梅花瓣上,暖暖丫头催着阳阳拿来萧三爷给他们做的捕虫网,兴奋地跳啊跳想把蝴蝶扑住。
晏晏嘴角噙着笑,晃着腿悠闲地坐在亭子里,看哥姐两个在梅树下折腾。可怜的蝴蝶,不被兄妹俩折腾上一番,怕是没得清静了。
向刚换了身常服,出来陪孩子们玩。
“想不想跟爸爸认真学拳?”
这几年,三胞胎跟着丈人多少接触了点逍遥拳的皮毛,再就是扎马步一类的基础功,但正儿八经的招式还没传授给他们。
向刚觉得要学也可以学了。以后媳妇儿去外地上大学,中途丈人、丈母娘带三个小的去看她,会点防身招式也能让他放心。况且硬功夫要想学得精,还得从小练才成。
“想!”
一听能练拳,老大老二不扑蝶了,老三不发呆了,齐齐扑到亲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