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窈道,“上!两只都上!”
老鞋匠笑眯了眼,“两只都上线,加两毛。”
傅楚窈笑笑,“成……大爷,我想找你打听个……马大爷,他在你们这儿……修鞋的!”
老鞋匠一呆。
他转过头,透过老花镜,认真看向了傅楚窈,“我就是啊……镇上就只有我一个鞋匠,我姓马啊……”
傅楚窈扮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真的啊……哎哟,真是好巧啊!”
马鞋匠看了傅楚窈好一会儿,犹豫道,“妹子啊,你不是我们当地人咧,你……从外地来,找我修鞋啊?”
傅楚窈就依着昨天武俊佑编的话,继续往下编。
她先是简单地说了下自己是隔壁“傅云生”的远房亲戚,想过来这边问问,傅云生的生母贺梅娘的下落……
结果马鞋匠听了,一脸的呆滞。
“么子?你讲么子?哪个啊?”马鞋匠惊诧地问道。
傅楚窈好脾气地又解释了一番。
马鞋匠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不对……贺梅娘的崽,姓杜啊,啷个姓傅咧?不对不对……妹子啊,你搞错哒!”
说着,马鞋匠又问,“你讲的那个……叫傅云生啊?是不是他家里开了个博物馆的?”
傅楚窈点点头。
“他……”
马鞋匠似乎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但看起来,他好像不准备说了?
傅楚窈正要劝……
正好武俊佑拎着大包小包的早点回来了。
——他甚至还买了一碗用搪瓷大钵装着的汤面!
傅楚窈接过了汤面,坐在一旁吃,然后用眼神告诉武俊佑“哎,我失败了啊,大爷好像有点害怕、不敢说的样子”……
武俊佑会意。
他也没急着逼问马鞋匠,就是告诉马鞋匠,说早饭买多了,干脆一起吃?
马鞋匠看了看塞满了卤肉的烧饼、被油炸得金黄的油条,还有一大碗新鲜热辣的猪杂汤……
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点头。
于是,三人就坐在修鞋摊上吃起了早饭。
傅楚窈就起了个头,说了下“傅云生”与贺梅娘的事。
马鞋匠还是有点儿不敢讲。
——他比昨晚的那个老婆婆想得更复杂,毕竟那场声势浩大的运动才过去了几年……
但武俊佑很会做思想工作。
他三言两语就打消了马鞋匠的顾虑。
再加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最终,马鞋匠就把当年自己是怎么在省城当黄包车夫、又是怎么无意中遇到了贺梅娘,最后贺梅娘又是怎么托他去桂西找她儿子,以及他又是怎么历尽了千辛万苦才到了桂西的……
闻言,傅楚窈与武俊佑齐齐一愣。
“就是咧,哎!那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我都不想说!”说着,马鞋匠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