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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母当然怕张桂兰不和高铁柱过了,如果高铁柱那么好找媳妇,不至于找个有孩子的寡妇。
偏偏张桂兰比高家人更怕离婚,所以她才不敢在高母对林浩林娟态度不善的时候不敢翻脸。
她一再的退让,反而让高母越发的看轻她,不把她当回事。
“张桂兰,我儿子得帮你养这俩拖油瓶,那这俩孩子也不能在家吃闲饭。我看这妮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还不会干活。你得教她洗衣裳做饭了,这个小子也得学干活,割猪草,上山捡柴禾的活儿就交给他了。”高母用粗糙干瘦的手在林浩林娟的脑瓜顶上胡乱的摸了一把。
张桂兰虽然舍不得让俩孩子干活,但她这会儿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娘放心吧,我不会惯着他们的。”
高母抖完了威风,甩甩袖子走人了。
张桂兰喂饱了小儿子,然后把小家伙放回箩筐,她就把林浩林娟叫到了院子里头。
张桂兰把扫帚拿起来递给林浩:“往后扫院子的活儿就是你的了。”
接着张桂兰就拉着林娟到了厨房:“从今天开始你要跟着我学炒菜做饭,还有弄猪食。娟娟,你是女孩子,该学着下厨房了,衣服你也得自己洗,先洗你和你哥哥的,过阵子我的你叔的也得你洗。”
林娟含着眼泪点点头:“娘,我会把活儿干的。”
林娟虽然是妹妹,但她要比当哥哥的林浩更敏感,更成熟。
跟着林四月的时候兄妹俩别说学着洗衣做饭,扫院子了,就是最简单的生火添柴他们也不用干啊。
“我想姑姑了,我要回家找姑姑。”林浩赌气的把手里的扫帚狠狠朝地上一扔,然后两只脚直接踩在了扫帚上。
“你们的姑姑已经不要你们了,你想啥想?”张桂兰扬起巴掌,终究没让巴掌落在已经哭的一行鼻涕两行泪的林浩身上。
林浩坐在地上继续哇哇的哭:“我想家了,我想姑姑了。”
林娟也哭,但她没有哭出声音,而是默默的啜泣。
这会儿兄妹俩真的好想好想回到姑姑身边啊,姑姑不会凶他们,骂他们,而且不舍得让他们干活,他们要啥姑姑几乎都能满足。
在姑姑身边的时候他们却特别想自己的亲娘,盼着和亲娘天天在一起。
如今总算实现了和亲娘天天在一起的愿望,可他们一点也不想了,他们迫切的想要回到熟悉的家里,回到姑姑身边。
林四月可不知道俩小崽子想她这个姑姑想的肝肠寸断,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马上生产队放的假就结束了,林四月赶在假期结束之前把囤的白酒拿去县城倒卖。
这两天林四月把整个镇上大小供销社跑遍了,她用一百来斤地瓜干换了三十多斤白酒。
林四月把白酒整合到两支酒桶里,然后拿上父母留下的称重极限在二十斤的小秤准备去县城。
去县城暂时还没有客车,路都还是泥土路,晴天还好,下雨天的话非常泥泞,寸步难行。
从家到县城腿儿着走的话得差不多三个小时。
对于常年体力劳动的人而言这点路不算什么。
林四月出门的时候才东方破晓,天边稍微露出点儿鱼肚白,她抵达县城的时候早已经艳阳高照了,恰逢上班上学的高峰期。
林四月直接到了陶瓷厂的家属区转悠。
林四月站在阴影里观察了老半天,当看到一个四十岁上下,体态消瘦,脸颊微微发红的大叔从家属区出来时,林四月忙迎了上去。
“这位大哥,我这里有尚好的粮食酒,你要不要来点儿尝尝?”林四月笑盈盈的拦在了那人面前。
女孩儿脸上的笑比头顶的朝阳还有明媚。
那人一听面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要卖酒给自己,顿时来了兴致:“我得先尝尝你的酒,好喝的话我肯定会买。”
林四月继续笑盈盈的说:“必须得让大哥先尝后买啊。”
旋即,林四月就把那人引到了僻静处。
林四月拿来的白酒都是供销社卖的,不管是质量还是口感那肯定是没的说。
那人尝过以后,眼睛亮了亮:“这酒不孬不孬,多少钱一斤啊?要票不?”
林四月:“不用票,七毛五一斤,如果大哥能买十斤以上可以按七毛一斤。如果大哥能帮我推荐一个客户,你们俩人都能买十斤以上那就按六毛五一斤。”
乡下人可以拿地瓜干等粮食换酒喝,城里人没有粮食,想喝酒就得买,但是得需要出酒票。
本地人普遍喝的那种出自当地酒厂的白酒六毛钱一斤。
就算有酒票,你也未必能买的上酒。
林四月之所以瞄准了面前这位推销自己的酒,是因为她看出对方出门之前是喝过酒的。
靠近了后,果然嗅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味儿。
大早晨的就想喝一口,可见这人的酒瘾是有些大的。
那人一听不用票,多买就能便宜,他也就没犹豫:
', ' ')('“那就给我来十斤,我家去拿钱,奥对了,我再帮你推荐个人,到时候你就给我们按六毛五一斤,可不能反悔。”
约莫五六分钟后,那人拿着盛酒的酒桶回来了,他身后还跟了一位年岁稍微长一些的男子。
俩人各自要了十斤白酒,按照六毛五给他们算的价格。
打发走了这两位后,林四月拿来的酒就还剩下十来斤了。
林四月暂时没发展成功新客户,她就离开了陶瓷厂的家属区,然后根据模糊的记忆摸到了县城的黑市。
林四月在黑市没一会儿就以七毛钱一斤的价格把剩下的那十来斤白酒都卖掉了。
这一趟出来林四月一共挣了二十来块钱。
二十多块对于当下的人们而言算是一大笔钱了,因为大部分工人的工资也才二十块出头而已。
种地的庄户人家一个人累死累活干一年也就挣几十块。
第22章可以做
自己的东西卖完了以后,林四月就在黑市溜达了一圈儿,她是想看看有没有卖猪蹄的。
挣钱买猪蹄,然后让自己的咪咪别再像枣核儿这是林四月的一个小目标。
现在口袋里有一笔所谓的巨款了,买几个猪蹄儿绰绰有余了。
逛了一圈儿,卖猪蹄儿的林四月是没看着,但她看到了一个卖碎布头儿的。
在角落里蹲了个五六十岁的大姨,她面前的小摊子上堆了很多的碎布块,花花绿绿,长短不一。
林四月估摸着这位在这儿卖碎布的大姨可能是服装厂退休的,或者有在服装厂工作的亲戚。
服装厂里做服装会产生数量不等的碎布,这些碎布的用处可大了,可以用来做鞋,给小孩儿做小衣服,尿戒子,打补丁,或者是拼接起来做裤子褂子。
林四月快步到了大姨的摊位前:“大姨,我想挑一些颜色鲜艳一些的碎布,不知道你卖的什么价格?”
总算等来了一个顾客,卖碎布的大姨顿时来了精神:“我的碎布很便宜,八毛钱一斤。”
八毛钱一斤,林四月觉得还算划算,她也没跟大姨讨价还价,而是认真筛选自己所需要的碎布。
最终林四月从大姨这里买走了五斤碎布,临走的时候林四月不忘跟大姨拉一下关系:“大姨,往后我可能还会买你的碎布,是不是来这儿都能找到你啊?”
大姨一听林四月想要做自己的回头客,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起来:“闺女啊,你如果真的想买我的布,如果来这里找不到我,那就去服装厂找会计周锐,你就说是周锐老家亲戚。”
服装厂的员工把碎布拿回家,或者私下倒卖也不算是啥大秘密了。
如果是在头几年环境非常严峻的时候,肯定谁也不敢顶风作案。
自从去年秋教员龙龟沧海,紧接着四只祸害人间久矣的大害虫被捉住关起来,环境就变得越来越好了。
从黑市买了碎布,林四月又去供销社扯了一些松紧带儿。
吃午饭的时候林四月赶回了家,在这期间林四月把秦天佑托给秦母照顾。
秦母在没有拿到秦天佑许诺的那二百块钱之前,她只能乖乖的照顾秦天佑。
她也就只能让秦天佑拉尿不到床上,饿不死而已,想要让她帮秦天佑勤翻身,推拿身体,让他穿的干干净净,那是不可能的。
林四月觉得上辈子秦天佑最终没有能彻底康复,下半辈子只能靠拐杖行走跟秦家人在他卧床期间疏于照顾,以及少了苏老帮忙医治是有很大关系的。
林四月回来了,秦母自然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都卖了?”秦天佑关切的问。
林四月兴冲冲的说:“都卖了,比预想的要顺利很多。我买了烧饼,还买了猪蹄,中午先随便吃一口,晚上咱们喝猪蹄汤。”
林四月没能在黑市买到猪蹄,她只能去卖肉的地方买了一大个猪蹄。
一听林四月买了猪蹄,秦天佑就说:“晚上请苏老过来吃饭吧。今天上午他过来帮我推拿,针灸,说我的情况比头几天好了很多。我们还下了几盘棋。”
林四月爽快的应下:“请苏老吃饭没问题啊,家里没有面了,下午我拿着麦子去换点儿面回来。苏老最爱吃韭菜盒子,我得让他吃过瘾了。”
吃了午饭后,林四月就把买来的碎布拿给秦天佑看,并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这些碎布我想用来做头花,然后悄悄拿去供销社推销。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头花如果一毛五一朵,咱们至少能挣将近一毛钱。”
说着林四月就拿过剪刀,把其中一块桃红色的碎布块剪的特别小,然后又剪了一小段松紧带。
三下五除二林四月就把手里那块小小的碎布条弄成了一朵花,然后把松紧带塞进去,用针线简单的一缝,一朵头花就成了。
林四月把自己做好的这一朵头花套在了头发上,然后俏皮的朝秦天佑甩甩自己的马尾:“好看吗?”
“好看。”秦天佑一字一顿的说,深邃的星眸专注的凝视
', ' ')('着他的小月牙:“这个活儿我就能做。”
林四月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你能穿上针就不错了。”
“把东西拿过来。”秦天佑用命令的口吻道。
林四月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把针线,剪刀,碎布还有松紧带拿到了秦天佑面前。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秦天佑果真做出了一朵头花,那针脚丝毫不比林四月刚才的差。
如果不是秦天佑躺着,他肯定会更加利索的把头花做出来。
林四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冲她挑眉的男人:“天佑哥,你啥时候学会做针线手工活的?”
“从你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会了。”秦天佑毫不谦虚的说。
林四月顿时被噎了一下:“你少吹牛。”
秦天佑哼了哼:“吹牛又不能让我马上站起来,我干嘛要吹牛啊。”
当天下午,林四月和秦天佑一起在屋里做头花,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一共做了五十来朵儿。
林四月是不愿意让秦天佑帮忙的,怕他辛苦,她知道若自己说出来男人肯定会觉得自尊心很受伤,所以她就什么也没说。
“天佑哥,咱们先做这些,明天我就拿去镇上的供销社推销一下。你先休息休息,我拿着麦子去换点儿面。”林四月把俩人做的头花收起来藏在了柜子里。
接下来,林四月就拿了一些米麦子,然后去队上的磨坊换面。
把面换回来,林四月就去裁员弄了些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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