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靠避风,这纯属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络腮胡又摊摊手,这回多了点耐心:
“你们知不知道,我这船是随通县港务所最新最好的内河客货轮,船身长七十六米,总重3000吨,在对抗这种内河小风雨上,很有优势……”
“这回不是小风雨。”伍再奇已经确切想起了那次发生水龙卷的日期。
当时和平大队的一个村民也是家中有事,国庆前夕去接孩子回来,路上就碰到了这种几百年才一遇的天灾,再联系到黎新华所出的事,伍再奇已经敢断定,今天,就是今天,也许就在十几分钟后,灾难就会降临。
云妮看到伍再奇如此笃定,也不再犹豫:
“船长同志,请你听从人民群众的建议,立刻找避风处停靠,此事刻不容缓,我们敢和你打赌,如果没有水龙卷,我们就输五百元钱给你,如果有,你只要给我们二百就行,你敢不敢打赌?”
云妮说完话,右手从背包里掏出了五叠大团结:“钱就在这,端的看你要是不要!”
伍再奇微微一笑:“对,既然你很有把握不会有水龙卷,这五百可是唾手可得的哟。”
黎新华和孔叔都震惊地看着云妮,五百元,他们也有,可是再有钱,也不可能拿出来打这种无谓的赌呀,而且,一个小女孩,随手就能拿出五百元,这符合逻辑吗?
“你们说的可是真话?”络腮胡船长眼里闪过一抹贪婪:“别到时候又说是小姑娘胡说八道,不作数。”
“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这位黎大哥是我在船上刚认识的,我把钱交给他,你也把钱交给他,谁赢了谁拿钱。”云妮一脸的云淡风轻,把手上拿着的钱甩得“啪啪”作响。
络腮胡被这声音弄得失去了理智,他对围观上来的船员吆喝一声:
“听到没有?散财童子给我们送钱来了,赶紧找地方停靠去,我身上还正好有二百,来,黎同志,你拿着,给我看一眼你的工作证就行了。”
“不错嘛,还有些警惕性,知道要看工作证,你放心,这位黎大哥是京城来出差的,并不是我们一伙的。”云妮笑吟吟地对络腮胡船长说。
黎新华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小本本,上面除了写着军官身份证,还有一个大大的五角星。
把小本子打开,黎新华递到络腮胡船长面前。
络腮胡看了一眼点点头,心里有些后悔,自己这是凭空得罪了一个认识自己领导的军官干部。
他干干一笑:"小同志了不得,年纪这么小已经是这么高级别的干部,前途无量啊。”
黎新华冷冷一笑:“不论身处什么岗位,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
络腮胡前倨后恭, “那是,那是……我不也是怕耽误了船上乘客的时间?这一停下就是一,二个小时,我们回港会受到批评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接受这个赌局,可看着那五叠大团结,到底舍不得,他心一横,还是把自己身上的二百元递给了黎新华:
“ 我其实也不是非要这个小姑娘的钱,就是想给她一点小教训,让她别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呵呵……”云妮也把自己手里的钱递给黎新华:“我只希望你输的时候,别心疼这二百块钱。”
“肯定不能,肯定不能……”络腮胡依依不舍地把眼神从那五叠钱上挪开,他一脸正色地说:“愿赌服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