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镜声点点头,“我和他聊了一会儿天,后来又见了两次,发现他天资不错,有很努力,养起来也是个好苗子。索性送了他念书的钱,不过最近他家里有些纠纷,这就不是我合适出面处理的了。”
黎嫂是受过训练的职业管家,从刚才的故事一推测,秒懂,“我来解决,少爷需要我做什么?”
“并不太麻烦,去联系个律师,帮他拿到家长选课签字,授权住校独立学习,生活费强制划账就好。”齐镜声已经查了相关法规,还联系职业律师咨询过。
尚小寒还有四年成年,必须有监护人,父母双方远近亲族皆无,只有陈珍,这是没办法解决了。那么只要让她不影响小寒的生活学习即可,成年后会自动脱离关系。
那套给遗属的房子,还有抚恤金,在齐镜声看来,都不是什么大钱,能挣来固然好,尚小寒心里可能舒服些,挣不来也不用浪费时间了。
陈珍不过一蝼蚁,上辈子小寒成年后她还为了什么事儿来纠缠过,当时齐镜声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尚小寒独自解决了。
黎嫂微微皱起眉毛,“养起来是个好苗子的话,住校是不是就不太合适了。公立学校,再怎么好,假期也没人管的。既然出手帮助教养,索性帮到底,接来我家吧。”
儿子已经跟了齐镜声,以后的关系板上钉钉,照顾个半大少年并不费事儿。
齐镜声微笑,“黎嫂想的周到,假期到你那里,也方便我去探望。只是这件事,不要让家里知道。尤其是那边。”他指了指春在堂。
年龄差了十七岁的小弟弟刚出生,他就忽然开始在外头养人手,说出去不好听,也有点儿没气度。
黎嫂非常理解,“少爷放心吧,我就说是家里亲戚的孩子。”
“那就好,从头到尾别泄露出我最好,”齐镜声站起来伸伸懒腰,“律师费结算的时候来找我。”
“是。”黎嫂半鞠躬退出去,有点儿成了少爷心腹大有用武之地的小激动,回到值班的房间就打电话给儿子,“周末假期了,回去把你隔壁的客房收拾出来。”
黎贺睡的迷迷糊糊,“家里没人啊,收拾客房做什么?”
“不要管那么多,到家了再跟你说。”黎嫂挂了电话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翻出自己的能量终端,写了一份注意事项计划才去睡觉。
尚小寒第二天一大早在厨房细微的叮当声里醒来,睁开眼反应过来在陌生的房间,赶紧爬起来把被褥都收拾整齐,洗漱了去厨房,“黄奶奶早,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黄老太太拿着小菜刀切咸菜丝,“不知道你的食量,我做了好些煎蛋培根,你看看自己是喜欢吃烙饼呢,还是吃杂粮馒头,锅里的粥自己盛。”
父亲去世之后,他有四五个月没有吃过这样的早餐了,尚小寒吸吸鼻子,轻手轻脚地盛粥端盘子,“谢谢黄奶奶。”
“乖孩子,”黄奶奶捏捏他的肩膀,“这样子你妈妈爸爸看到要心疼的,对自己好一点,日子总会好起来。”
尚小寒吃好了早餐,抢着洗了碗,去跟黄奶奶交代他有个朋友说可以请律师帮忙。
老太太睁大眼睛,“律师要许多钱的吧?烈士的后代,上头应该管,你放心,肯定都给你办的好好的。”
可是尚芸芸也是烈士的后代,在这个层面上,两人是平等的。
尚小寒没法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太理智,莫名其妙就很信任齐镜声了。
早晨八点多,黄叔叔从驻地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上报给后勤领导,领导承诺今天之内就联系民政部门过问情况。
尚小寒听了略沮丧,公权力机关沟通起来,总是很慢的,还要打叠起精神安慰黄奶奶,“您说的没错,果然都会管的。”
上午十点,他接到了陌生的通讯呼叫,一个略刻板却很柔和的女人问,“请问,是尚小寒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