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出去时的那种自由感逐渐变了味道,现下才察觉到族里的好, 家的味道, 安心的味道。
“回家了。”唐筝轻轻地说着, 仿佛呓语。
不远处的枳跟荷打过招呼,看到这边的荆微微弯腰, 张开怀抱, “荆。”
唐筝松开手,荆抬头看了她一眼,向着枳跑去。
枳接住荆的小小身子抱起来, 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哈哈哈哈, 回来就好。”
舒心地轻叹一声, 唐筝看着三三两两团聚在一起的人, 高兴之余似乎还有那么点点失落。
“榛。”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回过头去老祖母正在朝她招手,唐筝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抬脚走去,“来了!”
刚刚有失落么?嗯, 是错觉。
不少人都聚在老祖母的身边,枝正和檀说着什么,大抵是路上遇到的一些事情,檀很配合地做出各种表情。山红着脸,腼腆地和柚说着话,几个人围着熊背上的蜂关切地询问着,他一个个回以惯有的调皮笑容。
“好像长高了。”老祖母摸了摸唐筝的脑袋。
“哪有。”唐筝嘴上说着,面上还是笑开了,用眼神偷偷比了一下,好像是真的长高了。
陪着老祖母说了会儿话,讲了讲路上遇到的事情,也表达了自己想要报复那几个部落的心思,老祖母都一一答应,只说让她想做什么就做。
那群伏击的人除去蛇部落还有五个,数量不少,散落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远近不一,大小也不一样,其中就有一个实力算得上中层的部落。
“啊,对了。”正说着遇上三大部落首领的事情,唐筝突然想起了雀给她的东西,从怀里掏出那半枚骨片来,递给老祖母,“这是雀让我带回来的,说是看了你就知道了。”
接过骨片,老祖母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只觉得眼熟,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腿,转身往山洞去。
唐筝疑惑地抓了抓后脑勺,还以为雀和老祖母很熟呢,三两步追过去,老祖母正在一堆东西里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老祖母手掌中躺着一个同样大小的半块骨片,比起雀的光滑,老祖母这个就显得十分暗黄无光,积了不少灰。
凑近一看,老祖母将两块骨片放在一起,锯齿处基本上能吻合。
“我还在想你说的雀是哪个呢,雀部落每一任族长就叫雀,狼部落是獠,石部落是岩。”老祖母看着两块骨片不无感慨地说,“看来那个小姑娘真的做上族长了啊。”
唐筝坐下来,问道:“老祖母你和雀认识么?她说她输了又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老祖母笑了起来,还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我啊,年轻的时候鲁莽,有个族人和他们的人生了摩擦,刚好我们两个都在附近就帮着吵起来了,当时我刚刚接了族长的位子,她就更小了,却吵得比谁都凶。”
说到这里老祖母还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撂下话说,像我这样的人要是做了族长部落肯定好不了,就打了这个赌,砸了自己的这个骨片扔给我一半,说要是木部落能好她就认输,她有的东西都归我,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没想到那时候的小姑娘居然已经是族长了。”
唐筝抿着嘴,想笑不敢笑,看多了雀那种处事不惊的模样,没想到小时候居然也是个熊孩子,她这做族长的输了,难不成还要把整个雀部落赔过来不成?
突然有一点点期待果季的时候她的到访。
老祖母将两块骨片仔细地收好,转头又笑道:“别笑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估计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要安排什么安排下去吧,要不然明天又得废半天功夫。”
“好嘞。”唐筝站起来拍了拍裤腿,“那我过会儿再过来陪你说话。”
“呵呵呵,快去吧,有枝陪我呢,她可比你会说话。”老祖母笑着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好像也是,唐筝尴尬地抠了一下侧脸,转头往山洞外跑。
刚刚远远地看了下,屋子都搭成了,看来檀那两个家伙没偷懒。
本来想叫他们一块去验货的,不过看他们正聊得开心,唐筝就一个人过了桥。
屋子很简陋,窗是临走前设计好的,一个方形的框架,窗扇像是两扇小门往外打开,中间做了卡扣可以拴住,两扇大门也跟这个没什么两样。
弧形的陶瓦整齐地排列在屋顶上,在墙体上遮出大块阴影。
跨进门槛,地上铺着整齐的砖块,空空荡荡的一个大房间,中间只能看到两根柱子,要是放在前一世,那一定毫无看头,简陋得无法言喻了。
阳光从南面几扇并排,中间只隔了框架的窗户斜照进来,采光很好,总体的来说唐筝相当满意。
刚才进山洞的时候已经感觉到里面的闷热,按照桃说的,这段时间已经进了雷季,明显能感觉到气温在不断地升高,之前走在树林里不觉得,这会儿跑来跑去身上已经有了一些汗,得赶快搬进来才是。
心满意足地踱回山洞前,族人之前相聚的激动已经平复了不少,该归的东西归好,新来的那些人被围着问东问西,显得局促。
唐筝挤进人群,之前看多了不觉得,这会儿有了对比才猛然发觉这群人还是以前那种不爱干净的模样。
“先停一停。”唐筝插了话,族人自然都安静下来,看着她等她接着说。
清了清嗓子,唐筝又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想说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先带他们去好好洗一洗,都干干净净的才像一家人啊。”
“有道理。”乌点了点头,“走走走,洗澡去!”
“洗完了快点回来,我还有话说呢!”
“知道啦!”
一群人就推着新来的往溪水里去,男的归男的,女的归女的,推进河里就开始打闹起来,水花溅起两米高,笑声回荡开来,看得唐筝无奈又好笑地摇头。
闹够了,一群人湿哒哒地上了岸,在唐筝面前一排排地坐好,乖巧地等她开始讲。
唐筝整理了一遍腹稿,看着众人问道:“是这样的,路上被暗算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是不是要打回去!什么时候!”提起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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