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儿在门外等了几分钟,里面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回京城了?不对,老校长说明天才走的呀。
就在她伸手要按第二次门铃是,门被打开一条缝,“你找谁?”
对方有所防备。
云浅儿轻微鞠了一个躬,露出一个谦虚得体的笑容,“漫路大师您好,我很小的时候便仰慕您的刺绣才华,或多或少受您影响,爱上了刺绣……”
“说重点。”一般学刺绣的人,性行淑均,言简意赅也不会让人觉得严厉。
“我想要拜您为师学刺绣,”她很会察言观色,见漫路有点不悦,立马掏出带过来的作品,双手递过去,“这是我拜师的作品,请您一定要看看。”
漫路仔细打量了云浅儿一下,态度不卑不吭,眉眼挺有灵气。
“是自己原创的?”
“嗯,”云浅儿右眼皮跳了跳,“我原创的。”
漫路打开门,接过她手里的作品,侧开身,“进来说话。”
她名声在外,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学生来求艺,为了不错过好徒弟,她基本上都会接见。
面由心生这四个字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很多时候,只需要一眼,她便能看出对方为的是名还是利。
她的徒弟,可以关心名和利,但一定是要用心刺绣,对刺绣有感情。
这点要求在浮华的世界里,可以说是大海捞针。
作品半开,漫路看见了那漂亮的半边扇子,眼里划过一抹惊艳,“你看着年级也不大,没想到会这种高难度的刺绣法,绣得不错。”
这半边刺绣,是云浅儿自创的。
云浅儿第一次现,一句话的力量也能令人热血翻涌。
做漫路大师的徒弟,成为万千刺绣学子的羡慕对象,这个梦想触手可及。
放在沙两侧的手抓紧,又松开,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点,“当年我第一次看您的作品,真的被您的刺绣惊艳到了,后来便潜心学习。”
作品完全打开时,漫路大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落了一层寒霜。
她漫路的学生,可以天赋不高,可以刺绣技法差劲,但必须得原创!
对于每个来拜师求艺的人,她第一句话都是问原创。
“你的作品名是什么?”
云浅儿内心警报暗响。
“《善》”她改了谐音,“有让人向善的启迪意味在,怎么了?”难道不行?
“我曾经见过一副跟你有几分相识度的作品,我很喜欢那副。”
这话就差直接挑明:你的刺绣不行,我不喜欢,你可能是抄袭的。
云浅儿双手交叠而握,短短几秒钟,掌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向来能言善辩的她,突然间磕巴了。
只能坚持一句话,“这个作品是我创造的。”
就算漫路拿出心跳的刺绣,她也可以辩驳没有见过;或者心跳的《扇》没有完成;两份作品有很大的差别。
可漫路已经没有讨论的意思了,将作品推回去,“回去吧。”
冷冰冰的三个字,如巴掌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让她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
落慌而逃。
漫路大师看了眼笔记本的壁纸,那是心跳最新生肖作品的十二宫格。
这个世界有很多巧合说不清的东西,但巧合又故意错开风格,那就显得刻意为之了。
云浅儿浑浑噩噩地搭了一辆公交,因为心情不佳,她坐错了车子,在城人民第九医院站下车。
寒风飒飒,从衣角摆尾侵入,冻得她牙关打颤。
一下公交,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云父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从医院出来侧门走出,上了车子。
女子跟噩梦里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子是个大肚婆!
目测有五个月左右。
刚才她去拜师求艺时,云父还信誓旦旦跟她说公司以后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