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条斯理地摘下眼前的墨镜,将自己原本的五官彻底露了出来。
如果南宫瑶看到女人的这张脸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坐在车里的不是别人,而是由于一场“意外”的火灾死在监牢里的许秀雯。
“南宫瑶,我回来了。”
许秀雯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认真地端倪着。
她一直都坚信,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所以她一直都非常注重手部的保养,除了定期会去美容院做护理之外,她还会用最好的玫瑰精油,护手霜等等,把她的手保养得犹如新生儿的肌肤那样白嫩。
可眼前的这双手,真的还是她的手吗?
哪怕是许秀雯本人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双犹如中年妇女般的手,会是从前那双让数不清的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看了都自愧不如的手。
这段时间以来,她吃的苦太多太多。
虽说有许家的庇佑,可那样的生活比起从前那优渥如同公主地位的待遇,简直是在受酷刑。
她就像是一条躲在难以忍受的阴暗且潮湿的洞穴里的毒蛇,之所以能够忍耐到今天,就是为了能给对方一次难以忘记的教训。
“南宫瑶,我一定要把我所受的痛苦,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她喃喃自语道,眼神变得阴鸷,随即坐到主驾驶的位置上,驾车开往了南宫瑶所在的医院。
小张在把南宫瑶送达医院,并确定她无事之后就离开了。
南宫瑶在小产过后身体本就虚弱,在经历完高强度的运动后更是透支了身体的所有力气,脑袋在沾上枕头后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507号病房的门把手忽然动了一下,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病房内满是医院标配的消毒水的味道,女人的食指抵在鼻子下方,轻掩住了这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的目光先是在屋内环视一圈,紧接着缓缓落到了南宫瑶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脚踝微动,径直走到了南宫瑶的身边。
垂在身侧的手抬起,细长的指甲慢慢划过南宫瑶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颊。
“南宫瑶,看在你对我照顾的份上,我自然要送你一份大礼。”
许秀雯发出鬼魅一般的轻笑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叩叩。”
医生办公室内,朱殷正在办公桌上撰写论文,忽然门口的一串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头也不抬地回道:“进来。”
“吱呀。”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戴着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的女人款款走进了办公室的门。
“你是朱医生吧,我是南宫瑶的朋友。我来,主要是想问问南宫瑶的情况。”许秀雯也不拐弯抹角,单枪直入地进入主题。
好巧不巧,办公室内没有旁人,只有许秀雯和朱殷两人存在。
朱殷是个聪明人,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倏地莞尔一笑:“女士,我们医生是不能随意透露病人的病情给别人的。如果您想了解她的具体情况的话,您可以去问她的丈夫。你刚才说你们是朋友,我想,她的丈夫应该会告诉你。”
一番挑不出差错的回答,将许秀雯抛出的问题完美地挡了回去。
一般人听到这里,都会知趣地选择离开。
可偏偏许秀雯不是一般人,面对朱殷委婉地拒绝,她的面上不仅没有出现任何不悦的神色,反而还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也正是这个笑意,不禁让朱殷心中警铃大作。
许秀雯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不疾不徐地放至朱殷的办公桌上,食指单推到她的面前:“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密码是六个零,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朱医生不要拒绝。”
朱殷既没有表现出激动,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
她只是漠然地看着许秀雯的行为,甚至压根就没有动一下,仍然保持着许秀雯进来时的动作:“这位女士,你的这种行为是在严重侮辱我的人格,还请你立刻把卡收回去,我可以当做你今天没有来过。”
面对朱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许秀雯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气馁的样子,反倒是愈加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这里有张照片,我想朱医生一定会感兴趣的。”
许秀雯的话落到朱殷的耳内甚至都没有激起半点涟漪,然而当她将那张照片放在朱殷的眼前时,朱殷毫无波澜的眼神总算是有了变化,双手颤抖地拿起那张照片,俨然明白了许秀雯此来的大致目的。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朱殷握着手中的照片,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像是自己最为重要的命脉被人狠狠捏住,一股快要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包围了她。
照片中的人是个活泼机敏的小男孩,约莫只有三岁的样子。
“照片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照片中的人。”
许秀雯抽走朱殷手中握着的照片,认真地看了片刻:“你看这小家伙多可爱啊,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呢,能够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许秀雯每说一句,朱殷的脸色就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