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拂了没两下,酣睡的含绯便惊叫一声,虾一样弓起身体,往卧榻里侧缩去,睁开一双迷蒙的睡眼,茫然看向溪云。
“唔……师父早呀……”看清眼前人,含绯打了个呵欠,拢了拢软枕,还想睡回笼觉,忽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刚眯起的眼又睁开。
“懒虫。”溪云笑骂,“午时一刻了,算什么早?”
含绯一抖白绒绒的狼耳,愣了愣,赶紧坐起来,一把抓过挂在珊瑚上的衣袍。
“您今天怎么不叫我早起吐息纳气?”
“自己想。”溪云将羽毛挂回去,趁她还在穿衣,掀开软被,搭上雪白的狼尾巴,故意逆毛抚了几下,瞧着炸毛的尾巴,心情稍稍好了些,再顺着毛抚回原样。
傻孩子成年了也不见得多机灵,连自己的生辰都会忘记。
含绯还没睡醒,听出老祖宗声音里有些情绪,衣服也顾不上穿,赶紧挪过去,张开胳膊搂住她。
“徒儿明白了,徒儿知错了,师父莫气。”
“明白什么了?又哪里做错了?”溪云侧过脸问。
“徒儿……”含绯一急,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错处”。
她眨了眨眼,看向乱糟糟的卧榻,心想难不成是昨夜将脚搁在老祖宗肚子上了?可老祖宗好像并不在乎她的睡相,毕竟老祖宗睡熟了能滚到地上去,为此,卧榻底下还铺着软垫,正是为了让老祖宗坠地后得以继续安睡。
恰在这时,含绯瞥见了挂在珊瑚上的食盒,顿时眼睛一亮,忙道:“徒儿想起昨夜吃完夜宵,忘记清洗食盒了,这就去洗!”
说罢,她光着脚丫跳下卧榻,还没走两步,便被溪云一把环住身子,平伸着手坐到她膝上。
“你当真不记得了?”溪云垂眸看她。
含绯满眼迷茫:“徒儿不记得遗忘了什么师父交代的事……”
“从冬月末便开始念叨的事,如今却忘尽了?”溪云轻笑,俯下脸去,在她额上一印,而后缓缓下移,最终落在薄薄的两片丹唇上。
含绯整只妖都酥了,浑身上下好似有蚂蚁爬过,垂在身旁的狼尾巴毛也炸了起来。
她震惊地收下这一吻,方才猛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眼见着柔软将离,她连忙又贴过去,双手环上溪云的颈子,与柔软紧紧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