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节(2 / 2)

“咱们村也不是只有王赞得这个病,东头的张家,西头的吴家,也是采煤得了这病,有什么办法啊,这山里穷,如果不做苦工,哪有钱供孩子读书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之余,王超的父亲王赞,见儿子还固执地要送自己去医院,便硬撑着一字一句地道:

“儿啊,老爸这病,医生说不是癌症的绝症,如果治要花很多钱,咱们家就指望你了,爸是没用了,不能变成你们的拖累,早死是超生,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王赞闭上了眼睛,好象在做一个决定似的,叶秋桐心头一凛,觉得不妙,她赶紧示意了司机小钟一下。

司机小钟是退伍军人,身手敏捷,心细如发,当然明白叶总给他使眼色的意思……

突然,王赞积蓄够了力量似的,身体猛地向左一翻……身边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得惊叫起来。

山路崎岖不平,王超家门口其实就在悬崖边上,大家抬着王赞的位置,左边向下就是悬崖,如果让王赞翻下去,肯定有死无生了。

王超嘴巴张得大大的,身体都僵住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眼见他爸就要眼睁睁地往悬崖坠去,这时,司机小钟提前出手了。

就在王赞将将要翻出门板的时候,小钟快速而准备地一把抓住了王赞衣服的后领,王赞等于半个人吊在门板边上,但还好,并没有掉到悬崖下去。

蔡婶已经四脚冰凉,说不出话来了,身子站着一直抖,王超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帮着小钟把父亲拉上来,安置在门板上。当然,这一次大家赶紧把门板抬到场院里,离悬崖边上远远的。

“爸,你不要做傻事啊!”王超大哭。

“王叔,你怎么能这样?不要以为今天你放弃生命,就能让儿子安心上学。如果因为你的死,成全了儿子的学业,他会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的。甚至背井离乡,永远不敢回来。

因为如果他回来,就会记起今天的这一幕,不孝之子的烙印会一辈子打在他的身上,烙进他的灵魂里,让他即便再成功,也永不得安生!”

叶秋桐的话,让躺在门板上脱力的王赞眼皮动了动。

“是,大嫂说的话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爸,如果你今天跳下去,是解脱了,但是你这样置我于何地?哪怕日后我再成功,我也会想到这一切都是爸的命换来的,你觉得我能安心享受吗?”

王超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父亲身边,把脑袋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痛苦流涕。

王赞默默无语,但是眼皮抖动得愈发厉害。

叶秋桐知道王赞正在做着内心激烈的选择和挣扎。其实,就算小钟把王赞救回来,但是王赞自杀这件事的根源没有解决,王赞最终还是会用极端方式来成全儿子的。

因为,叶秋桐想起王超当时挂在那栋地标建筑里肖像下的一段话,里面有一句写道:近乡情更怯,王博士自从离开家乡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乡愁成为他永远的战衣!

当时,叶秋桐并不理解这句话,觉得特别矫情。

但是现在,叶秋桐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理解了。

因为,上一辈子一定也是这样,就算没有今天她的到来送王赞就医触发,王赞为了不拖累儿子家人,也会选择自杀的方式离开。

因此,王超虽然如父亲所愿,奔向了光明的前程,但只要一想到这个光明前程是父亲牺牲了性命换来的,王超哪能甘之如饴的享受呢?

所以,王超会近乡情更怯……

“王叔,我有一个解决方案,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听我说?或许能破解你和王超之间的死局。”叶秋桐思忖后,上前对王赞道。

王赞眼皮又抖了抖,这才睁开眼睛,定定费劲地看着叶秋桐,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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