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侬身上滚烫,更加滚烫的汗水滴在她的脖子上,背上。
他掐着她的脖子,逼迫她拱起身子,跪成一个屈辱的姿势。
他将她的下巴强行掰到后面,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滚烫的唇还带着苦涩的药味,声音沙哑:“你觉得屈辱吗?觉得屈辱就对了。”
“我这一生,只会对我的挚爱的人温柔!”
“既然你不爱我了,那就恨我吧。”
他的长臂牢牢握住她的腰,身体的痛觉清晰而又凶猛,冉轻轻仰着头,眼睛里一片水雾。
身后的人如同野兽一般无情的侵略,那重重的喘息声曾令她心颤。
不久之前,他还温柔的吻着她的眼睛,恳求她不要装睡:“你怎么每天都睡不醒呢?”
她如果不同意,他就算忍得再辛苦,也不会轻举妄动。
那时候,她是他的挚爱。所以,他待她温柔。
如今不爱了,才会这般无情吧。
她虽然难受,可她承诺过,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他。
虽然这个世道,信义不值钱,但她是独孤皇室的后人,必须遵守最后的底线,绝不做出尔反尔的小人。
漫长的痛苦,不知道结束于何时,等她重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偏殿。
秀儿和小乖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她醒来。
冉轻轻笑了笑,老天爷终究是待她不薄的,在她最难过的时候,让秀儿和小乖一起陪在她身旁。
秀儿是奴隶出身,她母亲拼着病弱的身躯也要护着女儿不被赖汉们欺负。
她的母亲虽是奴隶,却用尽一切力量想让女儿逃离厄运。
冉轻轻尊重她这份母爱,于是救下秀儿,秀儿有时候蠢蠢的,但她是个很执着的人。前世,身旁的奴婢都被姨母收买了,只有秀儿始终维护她,到死前都在维护她。
小乖是狼王,当初在草原上,她一眼就认出了小乖是狼王的幼崽,把狼王幼崽当狗养大,原是她的小小恶作剧。可小乖真被她养成了狗的性子,粘人又忠心。
冉轻轻想起来,下腹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秀儿当即骂出声来:“齐王殷华侬,他果然就是个禽兽。”
冉轻轻失笑,疲惫的抬起布满伤痕的胳膊:“秀儿,敌强我弱,休要胡说。”
秀儿没吱声,把用膳的小桌子端到榻上,伺候冉轻轻用饭。
冉轻轻瞧她脸色有些不对劲,也没来得及多想。随便吃了几口粥后,又躺下了。
她迷迷糊糊的做了很多个梦,梦到在草原的时候,殷华侬为她摘来了一大车的果实。那个时候她的肚子里像是有个筛子,无论吃多少东西都吃不饱,很快就饿了。
也许是因为重生的关系,这具身体还没来得及适应一个几十年未进水米的魂魄。
这一场梦,仿佛是把她两辈子的遭遇又重新轮回了一次。
小时候父君抱着她,说她是心肝,是小花儿。
因为她贪玩,被火灼伤了手指,父亲心疼得落泪,才把姨母从彭城接来。
父亲死后,姨母说,我为了照顾你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失去了所有的幸福,你不能负我。
她感激姨母多年来的照顾。
可她偶尔也会假设:如果父亲没有把姨母从彭城接来,也许她会过得更快乐。
初遇殷华侬时,她带着目的的讨好他,整个人却是冷心冷肺。
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个刚回人间的魂魄,能有几分感情呢?
是在草原的时候,他纵容她;在楚王宫的时候,他一日日宠着她。直到将她的心养出了温度,让她的感情变得真实。
她想到了伶曲中的情节,一个汉子因为母亲和媳妇了争执,左边脑袋挨了母亲的一巴掌,右边脑袋被媳妇用木勺砸了一下,痛苦得捧着头哀声大叫。
其实寻常人家也会有这些纷争,更何况他是齐王?
多奇怪,他决定不爱她了,她却原谅他了!
不是大度。
是因为不舍。
她终究是个自私的人,权衡对比之后,冉轻轻却更怀念从前的他。
她是个除了姿色,没有任何本事的人,就像依附于树枝的藤蔓,一旦树枝倒下,她便无依无靠,只能死亡。
殷华侬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树枝。
她是在蜜罐子里泡久了,才会不知好歹,心生怨怼。
冉轻轻觉得嗓子有些干哑,唤了一声秀儿,秀儿却没有回答。
除了秀儿,侧殿里没有其他内侍和宫女,她不让他们进来,他们不敢进来。
奇怪,就连小乖都不见踪影。
冉轻轻坐起来,艰难的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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