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在校尉营练了一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挑的地方很隐秘,顾恒修和春喜全然没有发觉这里多了两个偷窥的人。
顾恒舟还是不习惯干这种事,沈柏却是熟手,摁着顾恒舟的肩膀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想听顾恒修和春喜都说了些什么。
顾恒舟稳如磐石一动不动,站了一会儿后注意力不受控制的被压在身上这具温软的身子吸引。
害怕摔倒,沈柏两条腿本能的环紧他的腰。
她的骑术高超,两条腿很有力,腿上肌肉紧绷着,捎带着连臀部和腰部都跟着用力。
顾恒舟托着她的臀,她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他手臂上,最近她瘦了许多,一点也不重,只感受到一派紧实的肉,似乎还有点弹性。
顾恒舟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看过的画册内容,有一张她也是这么被赵稠抱着的。
身体有点发热,顾恒舟冷声提醒:“差不多可以了!”
沈柏双手合十,一脸祈求,拜托他这会儿不要出去。
顾恒舟绷着脸扶了一把她的腰,免得她摔下去,沈柏知道他这是默许了,继续趴在他肩上查看情况。
到底是白日,顾恒修和春喜没有过分越矩的举动,两人说了会儿话,春喜冲顾恒修福身行了一礼,欢欢喜喜的离开,顾恒修转过身来,面上残留的三分柔情一下子全部消散,唇角下沉,化作冷戾的寒霜。
几个月没见,顾二少这变脸的本事倒是越发厉害了。
沈柏缩了缩脖子,完全隐匿在树丛后面以免被发现。
顾恒修毫无所觉,径直离开。
等人绕过转角,沈柏就要从顾恒舟身上下来,顾恒舟却一把捞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沈柏摁着顾恒舟的肩膀,一脸诧异的看着顾恒舟,顾恒舟说:“这会儿出去太明显,再等等。”
春喜也不傻,她前脚回去,沈柏和顾恒舟后脚就回来,她多少会怀疑刚刚的事会不会被发现。
沈柏点点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和顾恒舟现在的姿势很暧昧,她不自在的动了动,横在腰上那只手箍得更紧,顾恒舟神色冷沉的问:“又想闹什么?”
顾兄,不是我想跟你闹,是这个姿势让人看见不好,你就不能先放我下来吗?
沈柏说不了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顾恒舟,黑溜溜的眼珠不住的转来转去,给顾恒舟递眼色。
顾恒舟睨着她说:“老实点!”
沈柏垮下肩膀不动了。
行,不放手就不放手呗,反正受累的不是她。
想通这一点,沈柏故意抱住顾恒舟的脖子,弯眸笑得明媚,这可是她第一次在顾兄清醒的情况下和顾兄这么亲昵呢。
顾恒舟没像以往那样把沈柏丢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问:“你和吴家少爷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
沈柏挑眉,一脸不认同。
顾兄你别乱说啊,我和吴兄交情一般,一点也不好!
这会儿没有纸笔,沈柏不方便写字,顾恒舟也没打算听她的回答,面色冷沉道:“吴守信是礼部尚书嫡子,他的身份不俗,吴家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善茬,你今年在京中惹出来的事端不少,已是臭名远扬,别和他走得太近,小心吴家的人找你麻烦。”
这一番话分析得很有道理,沈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顾兄现在是越来越关心她了。
顾恒舟拧眉,不知道沈柏在傻乐什么,低声命令:“还不下去?”
沈柏松腿从他身上下来,见顾恒舟的衣服有些皱巴巴的,伸手帮他拍了两下。
顾恒舟并不理会,带着她一起回了荆滕院。
顾廷戈还在承宣宫住着,顾三顾四又一起在荆滕院值守,见顾恒舟回来,俱是一派欣喜,大步迎上来行礼:“殿下,你回来啦!”
顾恒舟颔首应下,又往里走了几步,见院子里摆放着几根被烧断的木头,眉心微皱,看着顾三问:“院子里走水了?”
顾三立刻上前回答:“回殿下,是属下失职,陛下大寿前夕,有刺客夜闯国公府,故意在荆滕院纵火,属下为追刺客,没能及时救火,荆滕院客房被烧毁了大半,好在其他地方并无损坏。”
国公府进了刺客,顾恒舟这会儿才听到这个消息。
他去失火的客房查看了一番,屋里残留着桐油味道,还有一个黑漆漆的火折子,火被扑灭得不算晚,屋子的主要架构还完好没有什么损坏。
这间客房只有沈柏住过几日,屋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烧毁的不过是床帐和被褥。
书房就在旁边,刺客不烧书房反而烧一间没什么东西的客房做什么?
顾恒舟心头的疑云不断聚积,顾三继续说:“刺客是用的声东击西的法子,先纵火烧荆滕院,然后去了北移院想杀害春喜姑娘。”
顾恒舟问:“刺客有多少人?”
顾三说:“十三人,因为惊动了府上的护卫,一番缠斗之后,十二人当场死亡,只抓到一个活口,已由二老爷亲自移交大理寺处置。”
十三个武功高强的刺客,专程来杀这个叫春喜的宫娥,竟然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就全军覆没?
这事听起来颇为荒唐滑稽。
顾恒舟下意识的看了沈柏一眼,沈柏站在门外看热闹,感受到顾恒舟的目光,她疑惑的看过来,眸底一片澄澈无辜,好像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纯良无害的人。
顾恒舟收回目光。
算了,这个小骗子最会演戏撒谎了。
顾恒舟走出客房,顾三低声说:“这几日是陛下寿辰,各国使臣团都还在京中没有离开,二老爷说此事不宜声张,打算等使臣团都离了京再让人把客房修缮好。”
“客房反正没什么人住,晚点在修也无妨。”顾恒舟寡淡的说,就算刺客烧的是他住的主卧,这个时候也不宜大肆动工修缮。
话音刚落,顾淮谨欣喜的声音传来:“行远,你回来了!”
今天满朝文武还在沐休,顾淮谨没出门,一听到下人禀报说顾恒舟回来了,立刻赶来。
自从国公府进了刺客,顾淮谨连着好几日都没能睡个囫囵觉,眼底泛着乌青,嘴角急得起了个大大的水泡,神色看上去很憔悴。
顾恒舟拱手行礼:“二叔。”
沈柏跟着行礼,顾淮谨看见她也站在旁边,脸上的欣喜瞬间消散不少,脱口而出:“行远,你怎么把她也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