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作者有话要说:某一天,秋娘突然发现,长安同李然竟然成了好基友……好朋友……

后来,李然被平底锅拍死了……你们懂的。。。

☆、32鱼蒙晋江独发

李然门面广,他先得到的消息。解元竟当真就是那日在酒楼上的胖子,更奇怪的是,一向信心满满的张元宝此次竟然坐了个红椅子,举人的末位录取的,平日不学无术的赵剑刃竟然还比张元宝名次靠前。

那一日赵剑刃接到喜报,在隔壁村请了全村的人庆祝,大肆地热闹了一番,安平村的人都觉得没了脸面,人家村里去了两个秀才,他们村也是两个,结果赵剑刃成了举人,张元宝人在外,硬扯也变不回安平村的人,长安还没上阵便先夭折了,连带着还害了邻村的李然。

那几日,安平村的人走在邻村人的跟前都觉得矮了一个身子。赵剑刃春风得意,有亲戚邻里奉承他,乡绅攀世交,送银送屋,他全收了,得了空还来安平村溜达,逢人便昂了头,等着旁人唤一句“举人老爷”。

这般小人得势的礀态让秋娘极为反胃,远远见着他就绕开。那一日,长安却是正面遇着了他,想转身已是来不及,赵剑刃惺惺作态地唤了他一句“长安兄”,却是刻意等着长安来奉承他。

长安避之不及,只得应付地作揖,唤了句“举人老爷”,赵剑刃讥讽地笑了笑,半晌也不叫长安抬头,闲闲地看四周,见着杜若兰在不远处同他招手,她的身边全是年轻姑娘。

“举人老爷,举人老爷……”

杜若兰生地漂亮,赵剑刃早就对她上了心,这会见一群小姑娘围着他,他忙应声,提了脚便要去姑娘们那,走得急了不看脚下,一脚下去……

“噗。”赵剑刃一抬脚,便见自己一脚踩在一堆牛屎上,糊了自己的脚一地,长安还是恭敬地低着头,那群小姑娘却是全笑翻了天,杜若兰就在人群里指着赵剑刃狂笑不止:“姐夫,你可离赵举人远些,别同他一样,也弄得一身骚!”

赵剑刃这才发现自己被一群小姑娘耍了,怒又怒不得,脚上的牛屎甩也甩不掉,他索性脱了鞋子,光着脚跑回了自己家。

“你理他干嘛!”李然私下对长安道:“你别看他这时候这般春风得意,或许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

长安听出李然言语里的蹊跷,挑了眉看李然,李然压低了声音道:“我二叔常在安平建州间来往,昨日他回来,说是建州近来有些不大对劲。时常有官兵四处搜人,抓的还都是些应试的士子。就连那个张元宝,大前日也被抓走了,一直都没回来,张家派人打探了几次都没消息呢。”

“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李然道。

长安想起那日见过的大胖子,微微蹙了眉——这几日秋娘总睡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若是再告诉她这些,只怕不妥,他索性也不说。

过几日,竟是有官兵从长平镇到了安平村,来人倒也客气,见秋娘在院子里,守规矩地敲开了门问道:“这可是范家?”

秋娘一见这些人便头皮发紧,想起张元宝曾经告诉她,这些人逼供用的那些恶毒法子,她的手心都出了汗,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好长安从屋里走出来,其中一个便上前说出了缘由:“是范秀才么?麻烦你同我们走一趟衙门,咱有些事情要问你。”

不要……秋娘第一个念头就是抓住长安。

沿着范家门口,有一条通往邻村的路,秋娘就在这时候,看到了被官兵反缚双手的赵剑刃,嘴里骂骂咧咧地嚷道:“我好歹是个举人,有功名在身,你们对我客气点!我就是见了县太爷也不用下跪,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绑着我!”

绑着他的官兵忍无可忍,直接拿刀头敲破赵剑刃的脑壳,骂道:“举人?圣上亲自下了口谕取消录用建州所有的举人,你还是自求多福,到了牢里能多挨几天吧!”

赵剑刃的脑壳上开始流血,沿途上有许多人看着,赵剑刃家的老娘冲出来道:“你凭什么抓我家儿子,你放开他,放开他!”

被官兵一拔刀,众人顿时消了声: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没过一会,秋娘又看到李然,不同的是,他一脸笑嘻嘻地同身边的官兵攀谈着,轻松的跟在赵剑刃后头,见了长安,远远地招了招手,道:“长安,兄弟们喊咱们去帮帮忙,咱们就去一趟吧。”

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往长安这跑,拉着长安的手便低声道:“这帮官兵不长眼,你想被他们打死么?你放心,我二叔在长平打点好了,咱们不会有事的。”

这般说着,又扬了笑脸对身边的官兵说道:“二位大哥,我兄弟新婚燕尔,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想同嫂子再说两句话,大哥们通融通融?”

他边说便往官兵的手里塞银子,二人收下钱,走到了一旁。

“我不会有事的。”长安安慰秋娘道。

秋娘想着上一世张元宝所说,里头也没提到没去考试的考生究竟如何,想来,应当是没事的,可去了一趟牢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不能慌,不能慌。秋娘反复告诫自己,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她福如心至,只想着长安若是有一日也被喊去问话,她要准备些什么,那些东西她都放进了包裹里。她忙转身进去拿了包裹给长安,反复叮嘱道:“长安,里头我准备了些散碎的银子,还有些干粮,在路上你可别舍不得花钱,该打点的你多打点。”

“行了,嫂子,这些我都懂,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李然忙道,拉着长安走出了老远才想起来:秋娘一个乡野村妇是如何知道这些人情世故的——她方才所说的,全是他那见了大世面的二叔说的。

官兵们才走,安平村便炸了窝,有说这些秀才谋逆的,也有说秀才们写错了文章下了文字狱的,便是杜老汉也带着一家人匆匆赶到范家,那时秋娘已经蘀自己收拾好了行李,眼神坚定地说要去长平镇等长安回来。

还是李然的爹赶来,说李然的二叔在长平镇有些脸面,李然特意交代过,让二叔保他的同时也保住长安,让秋娘宽心。

说是这么说,众人到底不放心。等到三四天,被关进去的长安和李然全是无声无息,秋娘每日里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熬,终是忍不住,想要去长平时,李然的爹娘来了——他们也熬不住了,约着秋娘一起去陪长平,一起到了李然的舅舅家。

“这个狗官!”李然的舅老爷姓曾,秋娘叫他曾老爷,想是这几日也在四处打点,满面的疲乏之色,见了他们确实愤愤然道:“长平不是个富庶的地方,但凡到这的县太爷都清贫,想贪都没法子贪。好不容易出了个科举舞弊的案子,上头说要严查,严查!县太爷拿着金牌当令箭,还不是想尽法子捞油水!”

“咱们然哥儿和长安压根没去考试,这舞弊不舞弊地,同他们二人究竟有什么关系!”李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这都进去四天了也没个消息。这不是在挖我的心头肉么!”

“妹妹别急。”曾老爷道:“你嫂子同县太爷新纳的小妾倒是有几分交情,前几日我已经透过她的手给县太爷送了些孝敬,她只说,咱们然哥儿和长安那日没进考场,许多人都看见了,只是问几句话罢了,或许明日就能放出来。”

得了这句话,秋娘总算是安心了。对着曾老爷千恩万谢,倒是李奶奶握着秋娘的手直落泪:“好在那日然哥儿因着你们的福气,才没进那考场,否则,否则……”

秋娘只摇头,唯独能庆幸的,不过是她多活了一辈子,多知道些事情罢了。

说是第二日能放出来,秋娘等人等了两日,才终于等到县衙里放出第一拨人来。秋娘在一堆蓬头垢面的书生了看到了李然,见了众人,他一下瘫坐在地上,半晌也没说出话来,过不得多久,竟是侧过身去,狂呕起来。

秋娘垫了脚在人群里望着,左看右看却是看不到长安的影子,心里一沉,那边厢李然已经回过神来,虚弱道:“嫂子,长安今日怕是出不来了。咱们回去再说。”

李然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长平的牢狱里感受到了刑罚的威力。不是身上受了什么苦,而是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出去了,或者没再回来,或者便是遍体鳞伤。几十个人关在一个牢房里,先是关了三天,黑灯瞎火,不给饭不给水。吃喝拉撒全在里头,臭气熏天还能容忍,可是完全的黑暗不知时日,却是教人疯狂。

整个过程里,一直都是长安在安慰着他。他也不知道一直不多话的长安,这三天以来对他说了多少的话,只知道,幸好还有他。

后来,牢狱里便有了光,第一道光进来的时候,李然看到牢里好几个人眼神都有些呆滞,其中一个书生,在黑暗里咬舌自尽了,死不瞑目。

然后便是人越来越少,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长安一直对我说,我们连贡院都没进,一定没事的。所以那些衙役一直都没动我们。最后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我想我们应该能出来了。可最后出来的却只有我一个……”李然说着看了秋娘一眼,“嫂子,我出来之前,似乎看到了……张秋花……”

秋娘的心咯噔一跳,张秋花……消失了好几个月的张秋花如何会在这个牢里出现?

“秋娘你别急。我家兄长已经派人去打听情况了。”李奶奶方才同李然抱头痛哭了一会,这会回过神来,见秋娘神情恍惚,不由动了恻隐,想着法子宽慰她。当她听到“张秋花”三个字时,她也隐约觉得不对劲。

门外一阵人声传来,曾老爷和曾奶奶同时走进,秋娘忙起身,曾奶奶摆了摆手道:“我方才特意去寻了一趟张姨娘,却被她挡了回来。她家丫头倒是给了我封信,却是指明要给秋娘的。你说怪也不怪。”

她说着,只将那信递给秋娘,秋娘沉着脸看完,神色一凛,人已经出门去了。

李然将地上的信拾起来看,右手一拍脑子,喝道:“真是冤家路窄。那个张秋花如何成了县太爷的宠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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