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船舱顶,也试图给云卿浅想出好多借口和理由,可每次想出来的理由,都会被他自己否决,不合理,不合理,都不合理。唯有她与宇文璃联系紧密,才最能合情合理的解释她的行为。
穆容渊皱着眉捂住胸口,这里怎么又疼了……
说好了不要轻易相信人呢?说好了不要轻易动情动心呢?怎么遇到她之后,自己竟然就在一直修改底线……这到底……还算不算有底线?
“二哥……你……没事吧?”白丹青从后面上了甲板,看到穆容渊捂着胸口,忍不住关切道。
穆容渊把手拿下来,背在身后,摇摇头:“无事,你怎么上来了,有事?”
白丹青点点头,开口道:“七公主还没回来,可是众人都焦头烂额,目前还没有人发现。明日就要启程了,你看要不要……”禀报陛下。
“不!”穆容渊打断了白丹青的话。
虽然他知道云卿浅利用了宇文瑶传话,可他更希望看到宇文瑶自食恶果,至于宇文璃和宇文琢之间的矛盾,会有别人来挑起。
想到云卿浅,穆容渊有忍不住皱了眉。
白丹青撇撇嘴,他虽然不知道穆容渊和云卿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些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啊。
那些话本子里,那些茶楼的唱腔中,痴男怨女还少么?
白丹青叹口气,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二哥,要不你跟云家小姐喝一杯吧,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说不定误会就解开了呢?”
穆容渊心中一动,可片刻后又觉得这是个馊主意,别说喝酒后会不会吐真言,就算是会,他也得有这个机会啊。
眼下他连如何再走进那个船舱都不知道。
穆容渊挥了挥手,示意白丹青下去,他想一个人静静。
白丹青无奈的摇摇头离开,刚走到楼梯处,忽然想起自己这还有一件东西忘了还给云卿浅。
白丹青眼珠转了转,与其自己还,倒不如让穆容渊去还,也算给二人寻个不那么尴尬的借口。想到这里白丹青龇牙一笑,折返回来开口道:“二哥,我昨天在林子里捡到了云……呃……沈侍卫的东西,你去还给她吧!”
白丹青话音一落便朝着穆容渊扔了一个东西过来。
穆容渊下意识用手接住,再看楼梯口,白丹青已经走下甲板了。
穆容渊无奈的摇摇头,开始仔细端详手上的东西,云卿身上掉下来了,是什么呢?
这是……这是一个荷包?穆容渊双眸猛地睁大!
一个玄色的荷包,上面用金线绣了暗纹,荷包夹层里封了苍山云雾,透着一股浅茶香。
这不仅是一个荷包,还是一个做工精致用了心思的荷包。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男子佩戴的荷包。这是谁的?还是说,这是云卿浅要给谁的?
穆容渊脑海中想到了一个答案,可他却不敢去证实,他怕自己自作多情,怕再一次被现实打脸。
“这……”穆容渊心里所有的小心翼翼,脑海中所有的难以置信,在看到荷包内侧绣着“子衿”两个字时候,都顿时烟消云散。
这是送给他的!真的是送给他!天啊,真的是送给他的啊!!
一定是她看到他去偷那女子用的香囊,觉得不妥当,所以才绣了一个荷包给他。这是什么时候绣的?他竟然都不知道。这一路上,她都在惦记着他什么?
穆容渊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看到手上这件精美的荷包,他竟然感觉胸口和鼻子一样,酸的不得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昨天夜里没有让他看到这荷包,若是他先看到,也不会那样吓唬她了。
穆容渊感觉自己快被懊恼吞没了!!!
他要怎么去面对云卿浅?要怎么踏入那间船舱呢?穆容渊急的忍不住挠头。
……
宇文瑶为何一直没有回来,因为她走错了方向。
从来没有来过江南的宇文瑶,根本对凌源县一无所知。当天夜里听到云卿浅的话,宇文瑶顿时心中大骇!
旁人或许还不知道,但是身为宇文琢的亲妹妹,她是知道,那宇文琢有多么信任宇文璃的。
没想到宇文璃竟然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笑面虎,一想到自己哥哥所做的事都会与宇文璃商议,宇文瑶就感觉头皮发麻,心底发寒。
所以她也顾不得云卿浅会不会被暴民怎样了,寻到机会就忙不迭的溜走,试图回到船上报信。
然而她不认得路,再加之天色黑,竟然胡乱走向了去往杨洲城的官道。
走了整整一夜,也没看到港口,宇文瑶明白,自己真的是走错路了。
看到路边有一辆歇脚的马车,马车旁有女眷,宇文瑶心中稍安,决定上前问问路。
“这位夫人安好,我想问一下,从哪个方向可以到凌源县的港口啊?”
一身贵妇打扮的夫人看到宇文瑶,顿时眼睛亮了亮,虽然样子邋遢了些,可是却掩藏不住她的好容貌。
那夫人漏出一个慈善的笑容,开口道:“小姑娘,你可是和家人走散了?”
宇文瑶点点头:“我随父亲兄长到江南游玩,一时不查走错了方向,我家的船就停靠在凌源县港口,夫人可否告知从这要如何到港口呢?”
那夫人心中长吁一口气,原来是个外地人,外地人好啊,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也就没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