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春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垂下手,用自己大红色的袖子遮了一下,心里不知怎的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就好像被丈夫抓着自己爬墙似的。她被自己的联想逗得一乐,回过神来便很是理直气壮的想:爬墙又怎么样?就算真的爬了,只要王恒之没瞧见也没什么啊......
反正,她的节操一贯很低,全大熙的人都知道。
只是,节操很低的谢晚春此时却被王恒之几句话问住了。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王恒之慢条斯理的合上手上的书卷,一言一行皆是世家子才能养出的好风仪,语气淡淡却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力,“谁抓的?”
谢晚春深吸了口气,想:药丸!
19|第十九章
事已至此,谢晚春觉得自己还算是条敢作敢当的好汉。
她抿了抿唇,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径直坦诚道:“是陆平川那个混蛋抓的,”打量了一下王恒之的神态,谢晚春郑重其事的表明立场,“那个,我还踢了他一脚把他骂走了,哈哈......”
哈哈了两声最后在王恒之的目光逼视下没笑下去,谢晚春只好闭上了嘴——亏她为了照顾王恒之的情绪没管陆平川叫“王八蛋”而是改了个“混蛋”称呼。
王恒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有空踢他,有空逛园子,就没空给自己擦一擦药?”
谢晚春闻言一怔,所有的伶牙俐齿一时间都失去了效用。她眨了眨那双水润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睫轻轻颤着,不自觉的咬住下唇,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一张如玉般透白的脸,不知怎的全都红了,染着明艳的霞光,明艳难当。
她就好像习惯了水里来火里去,习惯了用忍耐和微笑来武装自己,一点小伤浑然不放在心上,被人这般一关心却好似受到了惊吓的野兽,呆呆的连自己的爪牙都忘记了。
王恒之看着这般模样既觉好气又觉好笑,不知怎的就想起幼时妹妹养的那只波斯猫。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一双眼珠子晶莹剔透的就像是琉璃珠,美丽得出奇,看着便讨人喜欢。那只小猫的脾气也娇的很,不仅挑食还四处捣蛋,时不时就张牙舞爪,可是要是有人把它拎到怀里,摸一摸它的脑袋,它就会跟着软了下来——就好像,它的挑食、它的捣蛋、它的张牙舞爪都是为了引起旁人的注目。你若是摸得久了,那只小猫反倒要觉得不好意思,喵喵叫个不停,羞答答的凑过来舔舔你的手表示亲昵。
王恒之一口气在胸口梗了一圈,烧得心口处热热的,最后只得长长叹了出来,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过来:“好了,过来,我替你上药。”
谢晚春的呆怔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很快便挂上了惯常的笑容,一边往王恒之边上挪一边调笑似的和他道:“你还随身带着药?该不是成日里受伤吧?”
王恒之实在拿她没法子,冷淡的语调也不觉柔了下去,就像是冰化开后微凉的水:“总有意外,你也该叫人备一点才是。”说罢,不知从哪里取出个瓷盒来,慢悠悠的打开盖子,用自己的指腹沾了一点儿上面透白的膏药,然后才把目光看向谢晚春。
谢晚春很是识趣的伸出那只被抓肿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