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春与王若蓉皆是捧着茶盏,坐在榻上听着这琴声,方才听了一段,谢晚春与王若蓉面上的神色便跟着变了一下:这曲子并非王恒之先前弹的《梅花三弄》,反倒是......
那么美的琴声,清澈且悦耳,流畅并且热烈,在温暖犹如春日的屋内轻轻流淌而过,犹如流水一般潺潺不断,似春风拂过冻土、融去霜雪、化开冰块,使得万物重现生机,令人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愉悦起来。
这是与梅花三弄全然不同的曲调,这是述情的琴声,带着弹琴之人真挚并且热烈的情感。
直到一曲结束,王恒之方才顿住手,笑着看想谢晚春,轻声问道:“这回听出来了没?”
他的目光那样温柔,反倒叫一贯厚脸皮的谢晚春都觉出面皮烫,她忍不住垂下眼,眼睫细细密密的跟着落了下来,在她挺秀的鼻梁处落在一层淡淡的阴影,只是唇角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是《凤求凰》。”
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的《凤求凰》。
王若蓉在侧来回瞧了一眼,眼珠子一转,掩唇一笑:“那可好,嫂嫂若是会鼓瑟,你们两人就能琴瑟和鸣,一同合奏啦。”
谢晚春闻言却只是一笑,摇摇头道:“我只学了一点儿琴,可惜不会鼓瑟。”
话声方才落下,还未来得及惋惜,外头的园便忽而传来极清脆悦耳的笛声,这笛声不似王恒之适才那般情真意切,情曲交融,但也称得上是乐声优美,充满感情。而且,它吹的也正是适才王恒之刚刚弹奏过的《凤求凰》。
谢晚春的面色微微一变,抬目看了眼王恒之,随口笑道:“看样子,倒是不需我学鼓瑟,自有人能做你的知音了。”
王恒之觉得她怕是有些吃醋,想了想便直接推开面前的木琴,伸手把谢晚春拉了起来,一同循着那笛声,推窗去看。
便如适才谢晚春与王望舒说的那样,园中的几株梅树开得极好,虽没有白雪映衬,可那枝头的红梅殷红似血,美得令人不忍错目。
只见梅树下面站了个披着青色镶白毛斗篷的姑娘,远远望去,可见她身姿娉婷袅娜,纤纤素手持着一支精致的玉笛,正亭亭而立,在梅树下吹着凤求凰。
红梅,美人,玉笛,凤求凰。合该是极美、极动人心肠的景致,
谢晚春看得暗自恼火,忍不住便伸手悄悄的在王恒之腰间上扭了一下,只可惜对方皮糙肉厚,想来也不怎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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