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么看着,谢晚春心里头压着的那点儿烦躁感也不由得升了起来,稍作忍耐,直言坦白道:“这事我还没想好。”
王恒之面上神色不变,可心里却不觉品出几分苦涩来,他目光在谢晚春那张美得出奇的面庞上掠过,看着她颜色纤淡的柳眉和状若多情的桃花眼,忽而抿了抿唇,开口追问道:“是没想好,还是没想过?”
“这问题有这么重要吗?”谢晚春闻言忍不住蹙了蹙眉,她只觉得心头烦闷至极,一时气恼起来,双颊微鼓,气鼓鼓的道,“还是说,要是我生不出孩子,你便要另娶贤妻了?”
“这并不是一回事,晚春。”王恒之语气已然冷凝下去,他神色冷凝犹如冰雪,越发显得神容清俊。只听他不紧不慢的开口应道,“倘若你是不能生,那我可以从二弟那里或是族里过继子嗣,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可你倘若是不想......”
王恒之看着她,乌黑的眸子里只映着谢晚春一个人,他一字一句的道,“那么,我就会怀疑你是否是真的考虑过和我的未来?是否是真心要与我在一起?”
谢晚春简直没想到“生孩子”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还能联系到“未来”甚至“真心”上头。她犹豫了一会儿,心知王恒之是在等她的回答,可她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能出声。
王恒之的目光渐渐显得是失落起来,他最后深深的看了谢晚春一眼,忽而起了身,披了外衣,径直便往外去。
谢晚春听到声响转身去看,见着王恒之出门的背影,方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恒之竟然敢丢下她直接走了!
过了一会儿,碧珠推门进来,隔着床帘子小声道:“少奶奶,大爷说他忽然想起件事要去书房一趟,让您不必等他,先睡吧。”她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见着里头的谢晚春不应声,只当她已经睡下了,于是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熄了灯火。
谢晚春听到这话,知道王恒之这是要搬回书房的节奏,一时之间又气又恨,忍不住又生出一点儿委屈感来:不就是个孩子嘛,难不成孩子比我还重要?
谢晚春咬咬唇,抱着被子独自生了一回闷气,反倒忘了吃药这件大事,只是暗暗的在心里把王恒之从头到尾骂了一遍,一直等到骂得没词了,她才抱着被子闭眼要睡。
虽说她和王恒之同床共枕还没多少时间,可习惯起来倒是极快,如今只她一人躺在床上,来回在上面滚了滚,虽说被褥温暖,床榻宽敞,可她本人却只觉得颇有些空荡荡,心里头好似也缺了点什么一样,就连睡也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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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一点闷气,谢晚春第二日起来的时候仍旧有些郁郁的,一整日的不高兴。越是这样,谢晚春面上倒是越要装出悠闲自在的模样,午间日头不晒,她便叫人搬了张木榻放在后院的园子里,靠在树影底下,一边赏花一边听丫头弹曲儿。临了,她还不忘叫把刚出了冬眠的王八八一起带出来晒太阳。
以至于王若蓉来找谢晚春的时候都呆了一呆,忍不住开口问道:“嫂嫂今儿可是有什么喜事,怎地这般高兴?”
我和你哥吵了一架,如今分房睡呢!谢晚春心里嘀咕了一句,面上倒只是笑了笑,随口敷衍着道:“只是想起昨日里萧家的事情,觉得挺有趣的。”
王若蓉点了点头,随即又笑起来:“是了,如今萧家的事怕是传遍了呢。听说宫里头的萧妃都被皇上骂了一顿,说她心眼小......”正说着,王若蓉又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对了,我记得今日是大哥哥休沐的日子,他人呢?”
“去和你二哥出门喝酒了,”谢晚春心中一梗,跟着笑了笑,随即抬了抬手拉了王若蓉一起坐下,忽而开口转开话题,“说来,都要到四月了,再过几月,蓉姐儿你就要出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