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墨休就去搬了被子和枕头拿到陈砾的房间,雷厉风行得让陈砾目瞪口呆。
“……谁同意你搬过来的?!”陈砾一脚将面前的椅子踹过去,墨休脚下一勾翻身坐在椅子上,将手里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抬起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说,“总统阁下说的,‘贴身’。”
“……”陈砾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刚要张口说话就见墨休往床上一滚,扯了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脸部,然后微微扬起脑袋看着陈砾说,“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睡吧。”
“你……”看着墨休翻了个身,这下连脑袋都被裹了起来,陈砾无力吐槽,他呆了一会儿走上前去,照着墨休的臀部位置踹了一脚,“滚里面一点,我要睡在外面!”
陈砾躺下后看着两人中间那条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沉声说:“你要是挤到我就等着挨揍吧!”
“不会的,不过……乐儿你就是揍我我也愿意。”墨休窝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不许叫乐儿!”就像炸毛一样,陈砾瞬间提高了音量。
“为什么啊?”不知是不是错觉陈砾觉得墨休的声音听在耳里竟然有点委屈,他又不情愿的接着问,“那叫什么?”
“叫我的名字。”这句话陈砾带上了命令的语气,只见背对着他的那个鼓起突然轻轻一颤,呼吸沉重了几分,几乎是下一秒就听他喃喃道:“陈砾。”
明明是很正常的名字,被那低沉沙哑刻意带着性感的嗓音叫出来,却变得怎么听怎么怪异,陈砾耳朵一麻,抿了抿嘴。
过了一会儿,陈砾换了个动作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想了想还是问道:“要杀你的是什么人?如果不方便就别说。”
“是……家里人,”墨休低垂了眼,掩下眼里的寒意,沉声说,“是我父亲的下属,不知道他究竟是受了旁人指示还是……”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陈砾突然觉得这个才刚刚成年的男人有点可怜,不是孤儿甚是孤儿陈砾心目中一直都将家人想象得非常完美,重生后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处处都有他父亲的影子,陈砾虽然嘴上嫌弃,其实心里对父亲陈凛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崇拜。
墨休那句家里人,让陈砾心里某个角落有些轻微的疼痛,他无法想象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的情景,所以对墨休,他有些心疼。
黑暗中静悄悄地,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陈砾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这话问得含糊,自觉这话题有些不好出口,但是陈砾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发着淡淡蓝光的天花板,想到好几次墨休突然而来的欲、望,陈砾觉得这人不是性、瘾就是那方面太强盛了,对于这个年纪还是要好好开导吧。
突如其来的长辈感,陈·人生导师·砾想到。
“乐……陈砾你介意吗?”墨休翻了个身,黑暗中那颗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砾,虽然在虫族能让雌性随时随地的发情是雄子能力的证明,但是墨休来联邦这么久,也知道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很不好的,就像陈砾刚才说的——变态。
“当然介意。”陈砾侧了侧头,看着墨休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他顿了顿又说了句,“不过你最近似乎好多了,这个东西嘛,你现在还好,要学会控制,不然到以后……小心肾虚啊。”
“陈砾你是在关心我吗?”墨休的皮肤有点黑,头发又是暗红色的,陈砾一眼瞄过去,就只看到那双突然亮起的眼睛,像是会发光的野兽一样。
陈砾以为是灯光的反射也没太在意,他有些睡不着,干脆就开起了玩笑,“我关心你做什么?我可是很不恨不得你远远离开才好。”
“……”墨休听了这话,心里很不好受,不过他不是个服输的,手钻到陈砾的被子里握住他的手,对方没有动,而是偏过头看他,茶金色的眼睛其实显得非常无情。
墨休观察了对方这么久,发现他虽然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但其实陈砾真正在意的人不多,除了斐然和英楠,其他人对陈砾来说没有他表现得那么重要。
如果陈砾知道墨休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惊讶,因着前世的记忆,他熟悉他身边所有的人,但也是因为前世的战争,陈砾自觉对所有人都有一份责任,这份责任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刚重生时他恨不得就这么冲到电视台,将他知道的所有都告知全人类。
看见的每一个人都在想,一定不能让他死。在这样的压力下,陈砾没办法静下心来和他们处关系,他对学员们的好只是浮于表面。他想要改变,可是他却没有时间,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提高自己,争取早日达到前世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