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
阿辉整了整神sè,笑道:“叶少您不说我还忘了,他说跟我回内地可以,要他做事也行,但必须提前支付一年的薪水。当时我有些没底,担心他狮子大开口,又担心自己带的钱不够,就问他需要多少。”
“多少?”叶钧疑惑道。
“一万。”
阿辉露出庆幸之sè,干笑道:“幸亏出门前带了几万块,不然可就丢脸丢大发了。刚才他领着钱,说要去办件事,让我在这里等他,说两个小时后就回来。叶少,您说,他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叶钧忽然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sè,反问道:“既然你不信任他,为什么还把钱给他?”
“还不是叶少您让我来找的?我就算不相信他,也相信您呀,是不是这理?”
阿辉这说法让叶钧一阵语塞,当下笑道:“好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真被骗了一万块,也不碍事,权当是我瞎了眼信错了人。”
“叶少您自然是慷慨,不将这一万块当回事。可若是他不回来,岂不是我就没办法练几招了?”
阿辉同样不心疼那些钱,且不说叶钧的财大气粗,就说他,每年的薪水加福利,都能达到六位数。可一想到若是真被那看起来就跟叫花子没差的胡渣抠脚男给骗了,损失钱倒是小事,可若是因此错过了能学上几招的转机,那才是真正要了阿辉的命.根子!
叶钧无所谓的耸耸肩,笑眯眯道:“那辉哥你最好跟老天爷祈求千万别被骗了,还有,我等着你们回来。”
不理会阿辉的呜呼哀哉,叶钧轻笑着挂断电话。坦白说,尽管不清楚王三千将用这笔钱做什么,但叶钧却清楚王三千断然不会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凭着对王三千xìng格的了解,叶钧断定,很快就能跟这位上辈子的故友重逢。
“小钧,什么事心情这么好呀?”
华玲茳正打算下楼去找钟杨、小璃跟小氺,见叶钧满脸微笑,不由站在原地。
“华nǎinǎi,正所谓人逢喜事jīng神爽,这有朋自远方来,自当不亦乐乎。”
叶钧伸出手扶住华玲茳,听到这话,华玲茳轻声哦了哦,然后就笑道:“先前我还跟你钟爷爷说起,看能不能抽个时间一块陪着你去到处走走。”
“华nǎinǎi,您想去哪?”
“你猜。”
叶钧露出思索之sè,好一会,才不确定道:“难不成华nǎinǎi也想去那些贫困地区看一看那些念不起书的穷孩子?”
“猜对了,可惜,没奖励。”华玲茳在叶钧的搀扶下缓缓走下楼梯,感慨道:“其实每次看那部纪实片,我都有着一种心碎的感觉,我跟你钟爷爷说了,一定要亲自去走一趟,亲手给这些孩子送上一份诚挚的温暖。让他们明白穷不可怕,苦不可怕,可怕的是对这个社会绝望,可怕的是让自己自甘堕落。要让他们明白,只要肯努力,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更能改变他们下一代的命运!”
“华nǎinǎi,您的想法很好,就怕他们不懂。”叶钧笑了笑,“其实前阵子一直东走西串,发现这些生活在贫困山区的孩子都很怕生,也很单纯,我问他们,长大后想干什么。他们却说,希望能有一亩田,种粮食给他们的爷爷nǎinǎi吃。那我就问他,万一长大后生了孩子,是不是会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到城里务工,赚钱养家。”
“这些孩子怎么说?”华玲茳忽然停了下来。
“他们说,不会,他们依然要种庄稼,因为父母都到城里务工,他们吃不饱睡不好,所以要吸取教训,更应该追求务实,也就是种庄稼,不让孩子饿肚子,也不让孩子像他们一样,每年只能跟父母见一次面。”
华玲茳忽然升起一股辛酸,尽管极力克制着,但依然无法掩饰那股怒意,“这就是社会体制的漏洞!才造就出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叶钧四下打量了一眼,见没外人,才点头道:“华nǎinǎi,我很赞成您的说法,不过这话,咱们应该私底下说,传出去,始终不好。”
华玲茳清楚叶钧是在提醒她这清岩会所有很多不相干的外人,她刚才这番言论也有些过于激动,如果她只是孤家寡人倒也没什么,可这会所里里外外谁不清楚她的丈夫就是江宁省省委书记,这若是被有心人听到甚至加以利用,无疑对钟正华来说,始终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小钧,不管怎么说,我依然要跟你去走走。”
叶钧暗暗叹了声,从华玲茳的神sè来看,怕是八成要以这三寸不烂之舌动员那些自小就生活在贫困山村里的孩子。叶钧有句话没说,或许也是想给华玲茳一个美好的希望,那就是幻想憧憬终究无法替代现实的残酷与无情,或许短期内也就是那三五天甚至一两个月,确实能让人心生鼓舞,可时间长了,当一切又被打回原形的那一刻开始,那么那些所谓的希望、夙愿,终究也会化作那过眼云烟的浮尘,从哪来,回哪去。
这就是社会的现实,或许一百人之中会有极少数坚持着这份看似甜美实则残酷的希望,可这极少数人能成功的怕也寥寥无几,更遑论能改变这个社会富人更富,穷人更穷的社会体制!
叶钧看透了这一点,却依然坚持着要帮助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穷苦人,并非是心怀济世救人,甚至立志实现国富民强的高尚情cāo与伟大理想,真正的心意,仅仅只是希望rì后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