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的,简直不能更和蔼哟!
偏偏翟小胖半点不曾受得,却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连忙凑出一张笑脸儿,端着茶就凑上去了,伺候老佛爷似得,行动间那叫一个熟练……
没法子,任谁叫人欺负十来年都得习惯不是。
不习惯也不成啊!
往后还有几十年了。
早就认命且认得心甘情愿十分欢乐的翟小胖,十分正经的摇了摇脑袋,否认道:
“再没有的事儿,家里什么事儿呀,我通不知道啊,你知道的,咱么婚期越发近了,院子还得重新规整一番,我亲自着人看着呢,都是按着你的喜好来的,往后咱们住的屋子,自然还是舒心些才好。”
不动声色的拍了马屁,贝儿知情知趣,再不好使脸色了,抬了抬眼皮,接过茶水,低头抿了口,随即笑着道:
“你费心了,来,坐啊!”
“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翟小胖连忙往挨着的椅子上坐了去,一双眼都在贝儿身上,笑容俱都傻傻的笑意。
贝儿叫人这么瞅着,真是没法子了,到底心不甘的嘟嘟囔囔道:
“倒是装的一手好傻,我可跟你说了,若是你说话不算话,我爹说了,换女婿不耽搁的。“
哎哟,这一刀刺的厉害哟!
翟小胖顿时哭了脸,不敢打哈哈了,
“哎,看你……我是不想你生气……哎,哎,我说……今儿上午送的东西,我收了笔墨纸砚,又挑了回礼,叫捧着又送回去了,礼尚往来不是……这点儿礼数,尽不能没了的。”
挠了挠脑袋,翟小胖笑的憨憨的。
只是,人可不憨就是了。
“哼——”
贝儿清了清喉咙,抬了抬下巴,嘴角忍不住往上勾,
“嗯,你这么干,咳咳……我觉得挺好,外头的事儿都是爷们管的,咱们,额……我是说,往后也得这样,外头那些个不知所谓的,都得爷们当仁不让,我就只管叫你吃饱喝好,穿的合身儿,过的顺畅——当然了,我想你过得顺心,可也得你让我顺心个先……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
翟小胖点头如捣蒜,回的半点儿磕绊都不带有的,脸上恨不得刻着“坚定不悔”四个字。
岳父大人,那就是个大到不能大大杀器。
原来寻他爹喝茶,回来都是苦着脸,他再不敢捋虎须的。
别开玩笑了,他老子,他老子的老子,他老子的老子的老子,都是从嫡妻肚子里爬出来的,自从曾曾曾祖奶奶拿着大刀搁到她男人脖子边儿,踢了刚进门端茶的妾室,往后数,亲王府的男人再没有纳妾了的,不光不纳妾,连通房都少有,更别说逛花楼了。
无他,历代的亲王妃虽是性子各自不同,只一样——彪悍的可以。
爹娘言传身教,看了快二十年了,翟小胖失了那些个花花心思,没意思的很,好好的媳妇儿家住着,日子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历代的亲王府,就没有出格的王爷。
贝儿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红了脸,只是还撑着底气,仰着下巴,娇气气的道:
“你能明白我就放心了,只是这回的事儿,这个亏我是不能吃了的,不然都以为我是软柿子,往后还不知要怎么拿捏呢?”
京里最不缺的就是人精了,欺软怕硬那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想伸手试一试的不知多少个,数都数不过来。
翟小胖更是清楚这一点儿,连忙表功劳道:
“你尽管安心,我老子,咳……娘说了,这事儿叫咱们都别管,只看她的就是。你还未出阁,只管看着长辈行事就是。”
贝儿疑惑的小眼神儿望过去,翟小胖干笑,到底瞒不过,道:
“娘整日闲着,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场事儿,还挺——高兴的,说是总算有事儿可干了,通不许旁人捣乱呢!“
其实小胖子很是美化了一番,当时人来意清楚之后,亲王妃就拍了桌子,竖着眉头要发怒,好容易他赶紧的胡乱挑了几件东西扔过去,后头王妃叫着人大棒子撵着人都出了王府。
前头人刚走,王妃立马变了脸,眉开眼笑的换了衣裳,马不停蹄的往宫里去了。
这里就要说了,亲王府是个什么意思呢?
就是只要不造皇帝的反,好日子通通都有的。
纨绔不要紧,妇人厉害也不要紧,只要王爷是个心气不是高到想要做一做上头那把椅子,其余无关社稷的要求都是可以被满足的。
如今得亲王府,旁的毛病没有,只妇人好醋这一点儿,当然无伤大雅。
而于王妃而言,亲王府好些年没叫人送过女人上门了。
自从曾曾曾曾祖奶奶砸了想当没当成的送闺女儿当妾的那家子的房子之后,再没人干这样的蠢事儿了。
太子妃此举,实在是对亲王府之传统历史不甚了解之故。
贝儿是要到亲王府当儿媳妇的,往后更是板上钉钉得女主人,自然对前事知道的透透的,更是明白话中之意,不由笑出了声,很是感慨的道:
“王妃辛苦了!”
情真意切真真发自肺腑!
婆婆这样的性子,不得不说她真是个福气的姑娘啊!
翟小胖知机的道:
“往后咱们好好孝顺爹娘,岳父岳母。”
简直一个都不能少哟!
“那是自然。”
果不其然,过了三日,宫中赐下两道旨意,东宫侧妃名分已定,花团锦簇犹在眼前,真正的热闹这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