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影二立刻假装不舒服,整理着衣襟,那张脸笑的跟朵花儿似得:“影一,你听错了。”
屋内。
对于针刺感,云凰不是不是奇怪,甚至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她也不知道为何和燕九霄碰到就会有异样。
夜风袭来,将她从愣神之中吹醒。
亭台楼阁在夜里陷入寂静,基本上都熄了灯火,唯独屋内两人平静不下来。
云凰恍惚了会,忽然一笑:“王爷都不明白的事,栖霞又怎么会知晓为何?”
燕九霄瞥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口。
自然的好像这是他的屋子,没有半点陌生。
云凰坐下,也没再吭声。
燕九霄的将茶杯搁在桌上,嗤了声:“难喝——”
“王爷喝惯了琼浆玉液,这茶也不是贡品,自然是喝不惯的。”云凰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味道还不算特别差,但对于燕九霄这等身份的来说,是次了点。
“虚与委蛇。”燕九霄视线朝她扫过,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沿处:“表面上这般恭维本王,指不定心里多想让本王离开,不想和本王扯上关系。”
被他直接戳破心思,云凰脸上微僵,极快的掩饰过去。
下一瞬,燕九霄悄无声息的箍住云凰的下巴:“想和宇文恒解除婚约却又不敢直言不讳,你这人啊,还真是拐弯抹角,骨子里黑透了吧。”
“想让静妃给你办事,就救了她,可你给她许的承诺,真能办到?”
两人贴的格外的近,气息几乎打在彼此的脸上。
云凰敛下眸子:“王爷这么喜欢偷听?”
“是你太不小心,怪不得本王听见。”燕九霄松开她的下巴,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尖:“皇上身下这么多皇子,你能扶持一个幼子登上帝位?”
皇室的兄弟可没情谊,小殿下能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得亏静妃太过天真,信了眼前这个女子。
云凰退了一步,下巴隐隐作痛,骨头几乎被捏碎:“皇子虽多,但有勇有谋的,却只有那几个,栖霞一人做不到,不是还有王爷吗?”
话落,她抬眸逼视他的眼睛。
就像是听不出他语气之中的讥嘲。
燕九霄歪了歪头,薄唇微抿:“你觉得本王想要皇位还需要你来帮忙筹谋?”
云凰心中微紧。
如今,燕九霄就是个变数,她不想将他拉入伙,可他知晓的太多,若不将人绑得死死的,她可能会直接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听他这么说,那就证明皇位于他唾手可得,根本不需要她谋划。
“王爷自是不需要栖霞帮忙谋划,但——”
云凰直接攀上燕九霄的手腕,针刺感登时袭来:“你不想弄清楚这是什么原因吗?只要王爷不和栖霞作对,栖霞自然会乖乖配合王爷调查这件事。”
“你在威胁本王?”
云凰摇头,将手缩了回去:“栖霞也想弄清楚,这件事是互利。”
“王爷不想登帝位,也可以称摄政王,把持朝政。”云凰垂下眸子,将里面的算计盖住:“你可以想想,小殿下坐在帝位上却要看你的脸色做事,不是很有趣吗?”
燕九霄起身,半眯起眸:“有趣?本王可不觉得。”
他走到云凰身边,似是而非:“本王倒是觉得你比任何人都有趣……本王若是坐上那个位置,能得到什么?”
云凰心底一颤,瞬间蔓延出笑意:“王爷若是觉得栖霞有趣,那不如和栖霞共商大事,只要你坐上那个位置,天下无一人、无一物,不是你的。”
“也包括你?”燕九霄问,嗓音似带了烟色。
云凰手指跟着紧了紧:“那要看王爷的本事。”
“呵——”
燕九霄轻笑,在屋内显得格外的扰人心绪,打破了夜的静寂:“想要本王帮你,那你得证明自己的能力。”
“就用栖霞身上的婚事做赌如何?”云凰福了福身,伸手倒茶:“如果栖霞能在三个月之内解除婚约,那王爷就相信栖霞的能力,如何?”
“一个月。”燕九霄看向她。
将时间缩减了这么多,真是他的性子!
云凰本来也就没打算将婚约拖这么久,她将手中的茶递上去:“那就请王爷拭目以待。”
少倾,燕九霄接过茶杯。
等人走后,冬霜才进来,给云凰按了按肩膀,心底还是不怎么放心。
皇宫内院燕九霄都敢擅闯,等姑娘回了云府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万一被人发现,那还得了!
冬霜朝窗外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轻声道:“姑娘,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总是与你作对?”
云凰绞着发丝,阖着目,说了冬霜听不懂的两个字:“孽缘——”
此时。
燕九霄进了皇宫最东边的一处院子,里面被打扫的纤尘不染,却空旷无比,很明显没人住在这。
影二提起千岁岁的脖颈,将它往床榻上一扔。
“爷,栖霞县主好像能治你的‘霉’病,你就这么把她放了?”影二挑着眉,有些不乐意。
见燕九霄不说话,影一也小心谨慎的躬身在旁,低声问:“爷,不如属下去将她打晕扛过来给你暖榻?”
燕九霄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这好像是个好办法。”
影一转身:“爷,属下这就去!”
刚迈步,他就被影二直接提拉回来,翻了个白眼:“爷只是开玩笑的,你还当了真?你见爷这么多年身边有女子出现吗?”
说着,影二转身去看燕九霄:“是吧,爷?”
燕九霄冷笑:“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第37章恼羞成怒
影二立刻认怂,不敢再说一个字。
可是大晚上的将良家女子打晕扛回来总归是不妥的,而且这还是在皇宫,对方还是刚封的县主。
燕九霄朝两人看了眼:“还不滚出去?”
“遵命,属下这就滚!”影二拖着影一的后脖颈就快速除了屋子,只有千岁岁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舔爪子,不时的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燕九霄睨向它,千岁岁立刻耷拉下耳朵,蜷缩成一团,委屈巴巴的模样。
主人真残暴,声音居然都不让兽发出!
——
一连好几日,云凰都在静妃宫中来返,其余的地方基本不去,倒是让静妃很是惊奇。
既然她找了理由留在皇宫,那怎么不去做正事?
居然就安分的在这里来回,给别人看去,还真像是云凰在给她除余毒,静妃脑子动的快,看向徐徐向她走来的云凰,跟在她身后的冬霜依照惯例拿着药箱。
云凰刚坐下,静妃就让其他人都退出了宫殿。
静妃捏了帕子擦了擦嘴:“县主,你留在宫中有什么想法不如和我说说,我也好帮你。”
“怎么,沉不住气了?”云凰挑眉。
静妃尴尬的讪笑:“不是,只是我觉得你肯定有事,我身上的余毒早就祛除,可你依旧是来返我宫中,若说不是为了什么,我是不信的。”
云凰收回号脉的手:“成大事者必须得沉得住气。”
“这个我自然知道。”静妃点头,眉目深沉,若沉不住气,她也爬不到静妃这个位置。
“娘娘既然如此着急,便替栖霞找一个物件吧。”
静妃犹豫了会,直觉告诉她,找的物件肯定不是寻常东西,不由紧张的吞了下口水。
念头闪过间,静妃已经点头应下:“不知道你想找的是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到时候娘娘肯定一眼就能认出,那就是我要的东西。”云凰收拾好看枕,装匣。
她并没有撒谎,那个物件究竟是什么,她不清楚,只知道最后被宇文恒夺了去。
“那是活的还是死的?”静妃拧了拧眉头。
云凰沉眸:“南疆来使的贡品——”
静妃猛地抬起眼,有些疑惑:“南疆的贡品?可是我从没听说南疆有人呈贡品上来,县主你不会是弄错了吧,南疆若有人进西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南疆自古神秘,不和外国来往。
就连近几年都没有使者进京,哪里来的贡品。
若不是知道云凰的性子,静妃都觉得云凰是在玩她,可看云凰的脸色,根本就不像是。
“南疆来使大概还有一月就会进京。”云凰看到静妃的疑惑,也不想去解惑,凤眸淡淡的眯了眯:“你到时候见机行事就行。”
“县主,你不会通敌叛国吧?”静妃问出这个问题,后背都是湿冷的,这个罪名可是株连九族,可如果不是通敌叛国云凰又怎么会知道南疆使者一个月后就会进京!
想到这里,静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云凰起身,嗤了声:“你觉得我傻到这地步?还是说,你依旧将我当成普通的闺阁女子看待?”
许久,静妃终于明白过来云凰是在嘲讽她,脸色微红:“县主,是我太过愚蠢。”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该管的你别操心。”云凰提了药箱,朝外面走:“娘娘,若你太过好奇可是会将小殿下搭进去,所以别触及我的底线,你也放心,栖霞很惜命。”
命只有一条,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静妃盯着她的背影,猛地回过神,那张帕子几乎要被捏碎。
“娘娘?”奶娘抱着大哭的小殿下进来,头疼的道:“殿下一直哭闹不停,应当是想娘娘了,娘娘快瞧瞧。”
静妃将孩子接过,瞧着他的小脸,哄了会孩子果然不哭了,静妃看了半晌,想到云凰的话就开始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