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他转头看向云凰,眼神怀着悲切:“凰姐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他并不知道云凰有多高的医术。
只当国公夫人是不想让范氏伤心,空口说的谎言,就想要将云凰叫到一边,将事情问清楚,蒋战若真的要死了,他作为丈夫和父亲,要做个榜样。
云凰看出蒋成的心思,跟着走过去,到了角落便率先出声:“三舅放心,祖母并未说谎。”
蒋成讶异:“凰姐儿,你真的会解那劳什子的蛊毒?”
“只要抓住那个人,就不会有问题。”云凰肯定的点了下头,又看了眼蒋战的方向,范氏此时正在火堆旁边掉眼泪,根本没注意她这边动静。
“三舅,我还得去军营一趟,二哥要与我同去。”云凰朝蒋战那边走,沉了嗓音:“还请你抱着三哥取暖。”
蒋成自然不会拒绝,连忙去了那边抱住蒋战的外边的被子。
紧紧的裹了很厚的一层。
旁边又有火堆,夏日炎炎,热得不行。
国公夫人的身子受不住,被云凰扶到一边歇息,随后,她对着国公夫人耳语道:“祖母,还请你别将血亲也能换命告诉三舅和三舅母,我和二哥去军营一趟,这边就靠你照顾了。”
“好。”国公夫人拍了拍云凰的手背,让她放心。
其实,她心里是知道云凰的意思,若是让这两人知道的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
关心则乱。
这个道理她懂得,眼看着云凰带了蒋昭出府,国公夫人手心里也捏了把汗。
那个下蛊的恶毒之人,可一定的抓住!
范氏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些,用帕子给蒋战擦着脸上的污渍,换成她在蒋战的耳边说话,避免他失去意识。
国公夫人低声叹了口气:“莫哭了,一定能抓住那个人的,囡囡说在战哥儿耳边说话,他听得见就会给回应,还说这蛊虫,会折腾战哥儿,今夜是冷,明日便是热。”
冷的时候蛊虫会蛰伏起来。
而热,则会在身子里乱窜,会让蒋战疼痛难忍。
这些话,国公夫人忍住不说,不想让范氏更为心疼。
……
同云凰随行的除了蒋昭还有冬霜。
拿了套银针以及一个药箱。
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蒋昭不知道,在这个情况下,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为了快速轻便,三人骑得的马,没有用马车。
一个时辰后,三人出现在军营口。
守门的侍卫将人拦下,盘问后才恭敬的抱拳:“原来是国公府的公子,你们是来找国公爷和大公子的吧,他们在扎营的东面,属下这就领你们过去!”
“有劳了!”云凰说了句。
为了方便,她和冬霜都换了男装。
侍卫朝云凰扫了眼,可云凰动作很快,走在了前头,连脸都没看见后,人已经快速远离,蒋昭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还不赶紧带路!”
冬霜跟在云凰身后,沉着冷静。
军营里全是男人,她也没显得害怕,跟在云凰身边久了,做的事也愈发风险。
久而久之,便不怕了。
“国公爷,真的不是我干的!”
刚到营帐门口,就听到争辩的声音。
“啪——”
一鞭子下去,那人闷哼出声,倒在了地上。
有将士小心的劝慰:“国公爷,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在滥用私刑……”
国公爷冷眼扫过。
浑身泛起嗜血的杀伐之气。
“你们办事不利,还说我滥用私刑?”国公爷一鞭子甩在地上,狰狞着那张脸,让旁边的将士胆战心惊:“我孙儿成了那般模样才送回家,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是小将军交代属下不能送其归家……”
“唰”地一下,鞭子直接摔在那将士的背上,国公爷冷笑连连,旁边的人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那为何今日又送回去?他昏迷了两日,情况如此危急,你们竟然还敢用我孙儿的话当借口!”
“国公爷饶命!”
那人跪在地上,也没有去管那些所谓的男儿面子。
其余营帐的将士也通通跪了下去,请罪道:“我末将办事不利,任由国公爷责罚!”
在场的将士,没有谁没听过国公爷的威名。
可以说,来参军的一半都是因为国公爷的名声,想要成为他一样的大英雄和大将军。
现在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神明雷霆大怒,众人皆心跳如鼓。
就怕一个不好,国公爷上奏皇上……
“军医何在?”蒋绥冷着脸问。
“在营帐歇息呢。”那人磕磕绊绊的道:“属下这就去将人给叫来,大公子且等着。”
国公爷发完怒火,血气腾腾的道:“老夫统领三军的时候,那些将士们可没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没用,自家将军落得那副模样,居然都不知道原因!”
众人心中腹诽。
那时的将士现在都衣锦还乡了……
将士曹毅小心翼翼的道:“国公爷,其实我们也怀疑小将军是中了毒,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的确不能因为这事赖在我们头上,那也是小将军的命啊。”
第83章请君入瓮
“那你的意思是我怪罪错了?”国公爷眯起眼,冷冽如冰的沉声质问:“你们将军中了毒,你们却查不出下毒之人,究竟是你们太过酒囊饭袋还是下毒之人手段太过高超!”
众人瑟缩不敢言。
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国公爷说的的确没错。
若究其根本,他们还真的是酒囊饭袋,连个背叛者都抓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国公爷鞭子狠狠地甩在地上,盛怒不已:“方才不是还挺能说的?这人,你们抓不抓得出来?若抓不出来,老夫亲自动手!”
曹毅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这……”
将士丁斌垂首:“国公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会配合追查到底!”
云凰掀开帘子,进了营帐。
里边瞬间噤了声,朝她看过来,正疑惑她是谁时,国公爷脸色大变,紧张道:“昭哥儿,你怎么将囡……她带过来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
蒋昭抓了抓头发,也不好意思说是云凰要过来,他只是个陪衬。
“祖父,是我要来的。”云凰压低嗓音,听起来有些黯哑,边上的几个将士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位姑娘,听他叫国公爷为祖父将身份也猜出个七八分。
“你这不是胡闹吗!”国公爷又气又担心,害怕云凰名声受损。
军营里,全部都是糙汉子们。
来到这男人堆里,传出去的话,云凰估计这辈子都得被人在背后议论,人前他能宰了那群嘴碎的,人后他管不到。
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他的宝贝囡囡可不能受人指点!
“蒋昭,你也不管着点!”国公爷手上的鞭子又开始跃跃欲试。
“咳咳——”
蒋昭咳嗽一声,面对不讲理的国公爷真的是无奈至极,管了的话,就会说他欺负云凰,不管依旧是他的错。
那究竟管还是不管?
“祖父,不怪二哥。”
蒋绥蹙眉:“可是三弟那边有事?”
云凰朝蒋绥摇了摇头。
之后,又将目光落到国公爷身上,她这位祖父,护短又鲁莽,却不失心机。
国公爷似也察觉出云凰的意图,捋了捋胡子。
“大哥,你跟我来。”
到了外边,蒋绥侧目,清风朗月之中带了倦意:“何事?”
“下蛊之人必定在军中,但他背后肯定还有指使之人。”
两人站在营帐之前,夜风徐徐。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害我们蒋家?”
蒋绥目光倏地一沉,嘴角勾了丝冷意:“蛊毒是南疆传过来的,谁会和南疆有牵扯?”
云凰思绪拉远。
南疆马上就要进京,蒋战在南疆要来时,中了蛊毒,不得不让人重视。
若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她想不到别的。
“大哥,我们得想办法,逼那个人出来,否则三哥……”云凰顿了顿,朝营帐看过去,按照祖父这般审讯下去,怕不会有结果,若不请君入瓮。
那蒋战……
蒋绥向来运筹帷幄,他朝云凰招了招手:“我觉得这样……”
云凰敛了下眉眼:“我和大哥是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