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和冬霜进了来,正好蒋成在用绳子绑蒋战,她松了口气,幸好没出大事。
转身就看见范氏的右手上的压印深可见骨。
血,流淌了一地。
“冬霜,给三舅母上药。”
咬伤也会带病毒,若处理不得当,范氏也会犯病。
国公夫人听到云凰的声音,惊讶道:“囡囡,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在军营方便些。”云凰不多加解释,看向蒋成道:“三舅,劳烦你将三哥放进冰窖,那儿能缓解他的痛苦。”
“他身子冰冷,再放入冰窖,受得住吗?”范氏在旁边担忧的问了句。
云凰示意她放心:“三哥身体温度待会会上升,若不方进冰窖,他才会受不住!”
国公夫人不等范氏再问,直接下了命令。
让人打开冰窖。
蒋成和管家抬着捆成粽子的蒋战绕过假山群,下了冰窖,里边都是大块的冰,寒冷无比。
管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呼吸都是雾气。
蒋成守在旁边,看着木板上不断扭动哀嚎的蒋战,坚毅的眸子里多了湿润的痕迹。
冰窖上面。
云凰将抓来的药递给范氏:“三舅母,温火熬制一个时辰,按照我的方子加药材,我已经将药材包好,你不会弄错的,熬好后端来给三哥。”
范氏颤着手去忙活,右手已经被冬霜包扎好。
国公夫人也是一宿没睡,眼眶通红:“囡囡,我呢?”
“祖母,你现在只需要去好好睡一觉。”云凰给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递了个眼色:“两个时辰后我会唤你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三哥有事的。”
“我……”国公夫人刚想说她睡不着,可一想自己在这真的是帮不上忙,气馁的同嬷嬷回了房。
云凰在国公夫人的房间点了安神香,这才去了冰窖。
脚步刚停住,蒋成的视线就看了过来。
同样,云凰点了安神香,将炉子递给蒋成:“三舅,你只要站在门口,让香飘进去即可。”
虽说不会让蒋战沉睡,但这香是她特意调制的,能让人安神缓解疼痛。
“凰姐儿……”
蒋成叫了声,问道:“人,能抓住吗?”
“三舅放心,能抓住的。”云凰眸子也像是含了冰似得,谁都不能夺走她亲人的命!
“若是抓不住,你三哥是不是……”
“不会!”云凰打断蒋成的话,信誓旦旦的道:“就算抓不住,我也会尽我所能将三哥治好!”
见蒋成忧心忡忡的样子。
云凰沉了沉眼:“相信我。”
触及到云凰的眼神,蒋成心中稍微安定下来,以前云凰只是个小姑娘,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去除掉蒋战中毒,他对云凰的变化真的很欣慰。
云凰进了冰窖,那根留在蒋战头顶的银针在挣扎时早就不见了踪迹,她蹲下身,触及到蒋战猩红的眸子时,她有些不忍:“三哥,我待会要给你施针,你若听得见我说的话,就尽量忍着痛。”
蒋战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眨了眨眼。
云凰打开箱子。
银针细长,触目心惊。
“啊——”
第一根下去时,蒋战额头青筋暴起,像是要炸裂开。
嘴巴被手帕塞着,他只能发出诡异的闷哼声。
半个时辰后,云凰流着汗走出冰窖。
蒋昭已经回了府,看到她上来,急不可耐的道:“妹妹,我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进宫和皇上说了,现在我该怎么做,三哥怎么样了?”
第88章郑重其事
“施了针,痛苦缓解了些。”云凰揉了下额角,倒了杯茶水喝下:“皇上没问什么吧?”
“没有。”蒋昭担忧的朝冰窖的方向看了眼:“我按照你们交代的和皇上说清楚了,他好像并没动怒,就提点了声,除此之外,还有国舅和李御史在。”
云凰早就料到会有人去上奏。
但没想到他们手脚动作居然这么快,这般急不可耐的想要奏国公府!
这是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蒋国公府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不做错事,特别是李姨娘的母族,恨不得吃国公府的肉,喝国公府的肉!
“二哥,你可以下去看下三哥,只不过不能碰他。”
“好!”
蒋昭早就等着这句话,连忙应声,提起裤脚就朝冰窖下面走。
下面的温度和外边是天差地别。,
让人冷的直哆嗦。
一个时辰后。
范氏端着药过来,在云凰检查过后才下了冰窖喂给蒋昭喝下去,凭借蒋昭的意志力,真的不再大吼大叫。
身上的痛苦有明显的减缓。
等范氏出来后,云凰拿出药方,还有药材让范氏带着府医去药铺抓药。
“三舅母,药材的量必须要控制住,子时让三哥药浴。”云凰交代了声,郑重其事的道:“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让府医严格控制住,我要去军营一趟。可能来不及府。”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莫要出了差错!”
范氏听了话,不敢犹豫:“好,我这就去办。”
云凰点头:“要信得过的府医,还有信得过的药铺,你盯紧点。”
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想自己去办这件事,可军营那边的情况她不清楚,更需要她……毕竟,那个下蛊毒的人,必须得抓住!
孰轻孰重,她拎得清。
片刻,云凰和冬霜重新出府,马夫将两人送到药铺门口。
云凰进去买了几样药材。
“姑娘,买这些做什么?”不是已经交代范氏去买了吗,冬霜有些不懂。
“待会你就知道。”云凰将手中的药材收好,给了银子。
这次直接让马夫将车赶到军营门口。
刚进去,就看到不少将士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抱着肚子哀嚎,严重的,已经疼得昏死过去。
除去倒在地上的,也还有正常的将士。
“这、这是怎么回事?”冬霜惊讶,瞪大眼看向死气沉沉的军营,再看云凰时,就察觉自家姑娘压根都不惊讶,依旧沉稳如初。
“兄弟,你醒醒。”
不远处,有人在拍着倒在地上的将士:“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呃嗯——”
那人痛苦的哀嚎了句,没有吭声,已经没了力气说话。
“你别动,军医马上就过来!”
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假话,毕竟其他几个将军也都中了毒,正在营帐里等治疗,军医少的可怜,医术高超就那一个,怎么可能轮得上他们这些士兵。
将人挪到营帐的柱子旁,那人抬头就看见云凰和冬霜。
等触及道冬霜提着的药箱后,眼睛猛地亮起:“你们是大夫吧,赶紧过来瞧瞧我兄弟,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云凰压着嗓子:“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
冬霜瞪眼:“我家公子问你,你们这些人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的。”
那人抓了抓头发,认真的想了想。
“也就是三个时辰前……”
三个时辰前,也就是用过早膳后。
云凰思索了会,盯着那个将士,问了句:“你没吃早膳?”
被这么问,将士有点不好意思,搓了搓手:“今早去的晚了些,没有吃到,不过我昨晚留了馒头,不饿。”
“诶——”
“你们别杵着了,赶紧看看我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将士的整张脸都黑的很,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人高高瘦瘦的,一心担忧躺在地上的兄弟。
云凰瞥了眼将士:“你叫什么名字?”
“啊?”将士有些犹豫,摸了摸那张黑不溜秋的脸:“我长得黑,兄弟们都叫我老黑。”
云凰递了颗药丸给老黑:“这个你先给他吃了。”
老黑将药丸接过,千恩万谢的。
冬霜看到他这样有点无奈,等看到云凰已经走了不远,这才跟上去。
到了中间的大营帐,就听见国公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这么多人生病?怎么可能是病,分明就是中了毒,谁居然敢动这个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