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霄声音轻缓:“去熬安神汤吧。”
“我这就去。”柳神医转身就要走,顺带的将影一也给拉了出来:“爷,姑娘是死是活,全看她自己是否能走出梦魇之症,我们根本帮不到她。”
“滚!”
房间里,传出冷冰冰的气息。
柳神医摸了摸鼻尖,讪讪的干笑,转过身就碰上满面怒容的国公夫人。
影一将他提到一边,让国公夫人进去。
刚进到里头,就听到国公夫人说话的声音:“王爷,你抱着囡囡怕是不妥当,换我来吧。”
“无碍。”
国公夫人气的差点上手,什么叫无碍,她自己孙女,哪里轮得上别人说!
“男女授受不亲,难不成王爷不知?”
“我娶她便是。”
“你要娶也要看囡囡愿不愿意嫁!”国公夫人看着燕九霄,心里虽然在打着鼓,但是更担心云凰的状况,看到她不停的呓语后,心疼的不行。
从小疼宠的宝贝孙女,哪里吃得了这般苦!
瞧着燕九霄理所当然的模样,国公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泗儿是谁?”
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云凰念叨了这个名字,国公夫人拧着眉想了半天,愣是没将人从记忆里找出来,那么,这人就是个子虚乌有的?
难不成不存在。
“国公夫人,你家姑娘需要静养,你先快些出来吧,有我家王爷在,不会出事,你放心,我家爷是个正人君子!”
外边,柳神医压着嗓音在叫唤。
传到国公夫人的耳边后,当场她的脸就绿了,又朝床榻上看过去,她立刻转身离开。
不忍再看云凰那般痛苦的模样!
柳神医看到国公夫人出来后,也匆匆的和影一去熬药,国公夫人在门口顿了顿,对蒋绥道:“你在门口守着你妹妹,莫要让其他人闯进来,这关乎到你妹妹的名誉,我先去和你祖父知会一声。”
“祖母放心。”
蒋绥点了下头,在门口守了许久,影二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里头,也传来痛苦的呓语。
他在门口转悠了半天,等柳神医端着安神汤来后,却发现压根撬不开云凰的牙关,唯一的办法……
是燕九霄做的。
蒋绥只当做不知道,否则等国公夫人知道这件事后,非得打死他不可,打死他事小,打死燕九霄事大。
喝过药后,对云凰来说只起到了一点作用。
柳神医汗涔涔的和蒋绥等人一起守在门口,就等里头的人出声,忙起来时,连口茶都来不及喝,等了会,他就觉得肚子有些饿,就自己跑到相国寺的后厨去找了些吃的。
……
国公府厢房。
云芷到了屋门口,左顾右盼,愣是没瞅见云凰和她丫鬟,正当她鼓起勇气要进去找时,就看见冬霜从里头走出。
“冬霜姑娘。”云芷招了招手,见冬霜看过来,连忙走过去:“大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冬霜浅笑道:“我家姑娘在国公夫人那说话呢,四姑娘是有事吗?”
“不是我有事,是祖母想找大姐姐过去说会话。”云芷尴尬的笑了笑,云老夫人害怕云凰计较那些事,就让她过来请人:“不知能否让大姐姐过去趟?”
“这……”冬霜面露难色:“恐怕还得四姑娘自己去说,奴婢不好去多嘴。”
要她自己去?
云芷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昨日国公夫人才和祖母红了脸,今日她去叫大姐姐的话,岂不是让国公夫人以为是祖母故意的。
“那算了,我回去和祖母说大姐姐正和国公夫人听大师讲禅。”
冬霜点了下头,待在原地看着云芷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国公夫人的屋子。
“老夫人,奴婢将四姑娘打发回去了。”
“嗯,你且在那守着,别让旁人发现端倪。”国公夫人心烦意乱,表面上不显山露水:“囡囡的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镇北王在相国寺也是。”
也不知道囡囡何时才会好。
那梦魇之症……
“是。”冬霜比翠竹冷静沉稳,这也是国公夫人让她去应付人的原因。
云芷刚从国公府厢房出来,就碰上迎面而来的长乐。
她心中紧了紧,立刻行了礼,将头低了低,不想招惹这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公主万安。”
长乐理都没理她,直接从云芷身边错身而过。
见状,云芷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正准备回云家的厢房时,长乐顿住脚步,转身将视线移了过来。
“等等!”长乐走到云芷身边,身形动作无不透出高傲:“抬起头来。”
云芷掐着手,缓缓抬起脑袋。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云府的四姑娘吧,是清姐儿的妹妹?”
“公主记性真好。”云芷扬起憨厚的笑。
长乐可没工夫听恭维的话,看了看云芷道:“你方才去那里干什么?”
“找我家大姐姐。”
“她人呢?”
云芷知道长乐和云凰关系不好,想着措辞:“大姐姐丫鬟说她正在和国公夫人听大师讲禅。”
“讲禅……”长乐犹疑了会,早时的确看到云凰进了住持的禅房,可没看到国公夫人去,难道是别的大师?
“行了,你走吧。”
云芷看长乐没有苛责,立刻朝前走,却没想到刚走一步,就被长乐拽了衣服拉回来。
“啪——”
巴掌落下,云芷目瞪口呆的看向长乐,疼得她嘴巴里有了血腥味:“公主,你这是何意?”
“本宫想打你就打你,不需要理由。”长乐冷笑,高傲的姿态无比猖狂:“谁让你昨天多嘴,你就该被打!”
第116章弱不禁风
云芷手指紧了紧,半晌才笑道:“谢公主赐教。”
见她不哭反而笑嘻嘻的,长乐倒是愣了会,有点回不过神来:“你当然得谢本宫,以后千万别多嘴多舌,小心被人割了舌头,本宫只不过是打了你一巴掌,算轻的!”
瞬间,云芷红着眼睛,委屈的垂下头。
“我知道了。”
长乐抬了抬下巴,揉着打疼了的手,压根不将云芷放在眼里,转身离开。
在她眼中,云芷只不过是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盯着长乐的背影,云芷伸手摸着肿起来的脸蛋,扯了扯嘴角:“公主啊,就是不一样。”
回到云老夫人屋中,屋子里头的人正敲着木鱼念佛经。
“人呢?”
“祖母,大姐姐在和国公夫人听大师讲禅,我没见到人。”云芷害怕被责怪,低着头天真无邪的很:“我怕引起误会,就没去打扰。”
“嗯,既然她有事就不用勉强,”云老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云芷:“你这脸怎么回事?”
巴掌印很是清晰,若说是摔得,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云芷只能老实的将事情来龙去脉给说清楚,她看向云老夫人,似乎在求她保护,想要讨公道:“我什么都没做,公主气不过我昨天说了话,就打了我。”
听到是长乐动的手,云老夫人眼神惊讶之色闪了闪:“公主既是生气才动的手,你就多担待些,莫要与她计较,下次遇见她离她远些便是。”
天家的子女,那不成还能去计较?
云芷心中黯然,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亏她还以为云老夫人会和国公夫人那般护着她。
“祖母说的是,我记下了。”
“下去吧。”云老夫人顿了顿,看向云芷的脸:“去找点药擦擦,这里的花销回去报给账房就好。”
云芷扬起笑脸:“谢谢祖母。”
等云芷出去后,旁边的顾嬷嬷出了声:“这四姑娘就是太孩子心性,做事都不知道留个心眼。”
“有些贵人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云老夫人念念有词,闭上眼继续敲着木鱼。
顾嬷嬷讶异:“你是说……”
“你也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闻言,顾嬷嬷满心狐疑但也没再问,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将门也给阖上,出来时正瞧见云芷的背影,她眼神稍稍沉了沉,思绪万千。
算了,她只不过是个奴婢。
用不了去想那么多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寿相庵。
云清乘坐半个晚上的马车早就被颠的腰酸背痛,骨头几乎散了架。
这刚将行李包袱放到床榻上,还没喘口气,外边就来了几个人敲门,气势汹汹的模样,吓了她一大跳,转念想到肯定是有下马威,便也镇定了些许。
“姑娘。”彩莲叫了她声,示意她坐好,自己出去说了话:“不知师太们有何事?”
“何事?”来的师太冷笑几声,睥睨的看向彩莲和云清:“你们既然来了寿相庵,就要守规矩,安排了你们住这个院子就要将这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还有后院那水缸,也都要给挑满。”
云清凝着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