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纸抖开了,递到了褚冥砚的手里。褚冥砚是见过这些东西的,他面色如常,神情却有些复杂。
先皇在政治上已经是极为出色了,然而,最后却错信了枕边人,让自己的成果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野孩子拿到手了。
虽然褚冥砚对自己这个父亲并没有所谓的敬重,可是他也不愿意看见先皇的心血被一个人这么糟蹋了去。
只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件事情背后,不知道堆积了多少人的白骨,而褚冥砚同齐文轩之间背地里的较量却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褚冥砚起初不动声色,就是为了麻痹齐文轩的感官,让齐文轩想不到,自己会突然就这样将人证物证都带到朝廷上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这件事情,褚冥砚是没有把握的,他不确定自己能够让所有人都相信,所以……他不能将顾云歌卷进来,可是既然决定要做这件事情了,最后这皇位的去处却成了问题,皇室已经没有别的男眷,褚冥砚却并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作为一个皇帝,将会有更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与其到时候让顾云歌在后宫之中郁郁寡欢,倒不如现在就放手,让顾云歌自由。
这也是能够保障顾云歌安全的最好的办法,纵然不能够割舍,但是褚冥砚却也只能选择去这么做。
褚冥砚缓缓展开了纸张,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确定这纸上的内容没有一点错误之后,便扬了扬手,在露出殷切之色的大臣之中扫视了一圈,沉声说道:“可有人想看一眼这张纸上面的内容?”
众人想应下来,却又担心将自己牵扯进去,最后一道苍老的声音有力的响起来:“我来!”
褚冥砚侧过眼睛看过去,便看见一道满是皱纹,须发皆白的脸从人群之中露出来。那人眉眼满是严肃,也是前朝阁老,先皇在世的时候,便颇受器重,先皇曾经称他为明镜,更是亲自给了他一件御赐大褂,穿上之后,便无人敢斩。
这个人也是一个极为刚正不阿的人,当年先皇在的时候,便能够一针见血的指出先皇的错处,有时候甚至还会在早朝的时候同先皇争个脸红脖子粗,若不是先皇气量大,估计早就被斩个十回八回了。
而这些年以来,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很少参与朝廷上的事情了,或许是在众人一团混乱的时候,有人去通知了他,所以他才匆匆赶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将这件事情揽了下来。
这东西让谁来评定都不能让人信服,但是让这位阁老来,却是让人无话可说的。这位阁老见证了两朝的变迁,性格也是刚正不阿,让人没有办法多说什么。
阁老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伸出手将褚冥砚手中的翻着黄色古旧的纸张拿了过来,他眉头紧紧皱起,轻轻咳了一声,开始念着纸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