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2)

“这么说,荆国明为议和,实际上却是不怀好意,想要刺杀父皇,扰乱大夏!”宇泓墨沉吟着。

看来双方都是各怀心机,没有谁是真心想要议和。只不过,荆国骄横惯了,因为大夏畏惧荆国悍勇,不敢应战,所以接受议和。完全没有想到皇帝却是铁了心要跟荆国对抗到底,竟会在荆国使者到京的第一晚就派宇泓墨及他的暗卫前去刺杀荆国三皇子,疏忽之下,被宇泓墨得手。

但是,正如裴元歌所说,这件事里似乎有着许多难解之处。

正想着,寒铁忽然推门进来,恭敬地递上一封信:“殿下,是宫里传来的消息。”

宇泓墨接过信封,拆开展信,一看之下面色微变,眉宇微微蹙起,旋即对裴元歌道:“是父皇的旨意,大略说到宫中出了刺客,你被刺客掳走,要我加以援救,然后带你去见他。”沉思了会儿,道,“父皇居然为此传旨给我,可见正如你所说,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单纯,应该另有玄机,事不宜迟,我立刻带你去见父皇!”

说着,便吩咐寒铁寒麟派人警戒,他独自带着裴元歌入宫。

此时已经夜深,又带着裴元歌,宇泓墨自然不能光明正大从宫门进去。好在他时常有特殊任务,常常隐秘地进宫入宫,熟知皇宫各处守卫,很清楚要如何才能不被人发觉地进入宫中。尽管之前才受了伤,又带了裴元歌,却依然身轻如燕,穿梭在皇宫庭院之中。

察觉到裴元歌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他,宇泓墨下意识地低头,问道:“元歌,怎么了?”

月色下,裴元歌的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如水,似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柔声问道:“九殿下,你的伤势如何?”

“哦,那点小伤不算什么!别忘了,我可是上过战场的,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点小伤根本不在话——”宇泓墨浑不在意地道,然而“下”字还未出口便察觉到不妥,猛地睁大了眼睛,气息一滞,几乎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忙猛一提气,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看着神色不善的元歌,轻轻地咳嗽了声,“呃,那个……。我的伤……其实挺疼的,呃,行动还是比较困难……但是,元歌你也知道,父皇有命……”

裴元歌眼眸微眯,笑意嫣然:“嗯?”

“哎哟……。肩膀好痛,用不上劲儿了……”宇泓墨猛地呻一吟起来,偷眼瞧着裴元歌。

裴元歌只是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眼眸中光芒湛然。

露馅了!宇泓墨叹了口气,知道遮掩不过去,只能尴尬地笑着:“那个,元歌,其实这件事……。”

“我明白,想必是九殿下的金疮药特别好,敷上不消片刻伤势就能复原如初。”裴元歌慢悠悠地道,笑意越发甜美,“再不就是九殿下的伤势很特别,穿衣吃饭都有困难,需要旁人帮忙,却能够带着小女我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这般特殊的伤势,实在世所罕有,小女真的很好奇!九殿下,您的手臂大概已经不疼了吧?这会儿能自个儿穿衣吃药了吗?需不需要小女再帮忙?”

裴元歌的笑容很甜美,声音很温柔,语气很关切,宛如情人间的呢喃慰问。

但这会儿宇泓墨感觉不到丝毫的旖旎缠绵,只觉得森森寒意扑面,脊背上硬生生惊出一层的冷汗来。

116章 真相,一箭四雕

“元……元歌……”

裴元歌笑眯眯地看着他,心头却暗自气恼,宇泓墨的伤势明明没有那么重,却装得行动困难,骗她给他穿衣喂药,自然是……自然是……若是不知道宇泓墨心思前,只当宇泓墨又在捉弄她,但这会儿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却知道是他在耍小把戏,想要亲近她。因此,说是恼怒,不如说半是羞赧,半是不忿,尤其想到之前被他百般捉弄的情形,新仇旧恨,心头那股怨气越发重了。

看着宇泓墨尴尬紧张,惊慌无措的模样,裴元歌心头大为快意。

之前仗着是九殿下,处处欺负她,现在总该她一报还一报!

“元歌,其实……”宇泓墨支吾许久,也没说出所以然来,总不能说自己喜欢她,想要跟她亲近,所以才骗她吧?若如此说出来,被元歌回一句“多谢九殿下厚爱,小女蒲柳之姿,不堪匹配”,要他日后不要再扰她,那他该如何是好?应,还是不应?

裴元歌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元歌!”宇泓墨忙追上去,心虚地喊着。

裴元歌不理他,径自往前走。

“那个,元歌,你走错方向了。父皇在信中说,要在物德宫见我们,应该往这边走……。”宇泓墨小心翼翼地道。知道自己这会儿惹恼了元歌,需得小心谨慎,不敢再耍性子,老老实实地在前领路,一路上偷偷瞧着元歌的神色,见她微微板着脸,心头暗暗叫苦。

物德宫是处早就荒废了的宫殿,偏僻幽寂,所以皇帝才要在此处见他们。

裴元歌和宇泓墨到物德宫时,皇帝已经到了,站在一丛美人蕉前,看着含苞绽霞的花蕾,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沉郁间带了三分感伤。

其余心腹护卫早三三两两地暗中隐藏,只留了张德海在旁边伺候,听到护卫的通禀,小声道:“皇上,九殿下和裴四小姐到了。”

皇帝转过身,看到裴元歌走进来,心头微微一震。

裴元歌眉目与阿芫固然相似,但他与阿芫相遇时,阿芫已然及笄,芳华初绽,沉稳大度,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而裴元歌却只有十三岁,容貌中犹自带了三分稚气,眉目尚不分明,恰似含苞待放的花蕾,本来颇有区别,不易混淆。只是,裴元歌这孩子有种超乎她年龄的沉静稳重,尤其那双眼眸漆黑幽深,虽然清澈分明,却不带丝毫孩童的幼稚天真,任谁看着那双眼睛,都不会认为这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在裴府见她时,她尚有着三分娇憨,眉目神韵与阿芫颇有不同。

但在皇宫之中,裴元歌却是一派全然的沉静机敏,以至于皇帝每次看到她,都会有些恍神。

尤其是今晚,在这物德宫旧地,乍见裴元歌袅袅娜娜地走进来,神色沉静大方,他几乎以为时光倒流,恍惚间似乎又回到那年的繁华似锦,在明媚的春光中,阿芫踏入物德宫,言笑嫣然的模样,心头一阵恍惚。但很快的,皇帝就定下心神,审视着宇泓墨和裴元歌,淡淡道:“泓墨你动作很快啊!”

他的书信才送出去没多久,宇泓墨就将裴元歌救了出来?

宇泓墨深知自己这位父皇多疑谨慎,不敢怠慢,恭谨地答道:“回禀父皇,儿臣刚刚刺杀荆国三皇子后,恰好看见裴四小姐被荆国死士劫持,关押在梧桐苑中,便相机救了她出来。回到儿臣外城的私宅,接到父皇的书信,得知父皇要见裴四小姐,便护送裴小姐入宫。”

在解释的同时,顺便交代了此行的结果。

原来如此!皇帝神色微缓,听说荆国三皇子已经伏诛,眼眸中微微透出一丝光亮,点点头道:“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宇泓墨依言将刺杀经过三皇子的经过详细讲述,关于裴元歌的事情却一笔带过,只说离开时遇到荆国护卫围攻,恰遇赵华轩,挟持赵华轩后离开。皇宫之中,越是看重在乎的人,越容易被别人算计,何况元歌现在身份敏感,处境复杂,因此他恋慕裴元歌之事,连柳贵妃都没有告知,更加不愿意这位多疑的父皇知道。

听说赵华轩也被他斩杀,皇帝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很好,荆国三皇子和赵华轩是荆**政的顶梁柱,他二人同时身死,荆**政必定要重新洗牌,到时候别说进犯大夏,只怕内部就先乱了!哼,议和?不过是诈降而已,难道以为朕不知道荆国的虎狼之心?泓墨你这次做得很好,朕以后必有嘉奖!”随即又转头问裴元歌她被劫持一事。

宇泓墨斩杀荆国三皇子和赵华轩,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倒是裴元歌被劫持一事,皇帝却问得十分详细,不肯错漏半点细节。

听他这样问,裴元歌就知道这其中必有缘由。

她虽然已经向皇帝表明了心迹,但为帝之人只怕都多疑,没那么容易轻信她,需得自己努力。见皇帝对此事关注,便努力回想,将一概细节都说了出来,却都只讲述事情经过,丝毫也不掺加自己的猜度,全由皇帝决断。

听她的讲述,皇帝自然能察觉到她的灵慧,微微点头。

一直听她讲到被掳到八方馆,皇帝突然问道:“你确定没听错,那人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见皇帝着重此句,裴元歌又仔细回想,肯定地道:“是的,那人说‘什么?妈的,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然后又吩咐人将小女带下去看管,后来九殿下到来,救了小女出来。”

皇帝眼眸中闪过一抹怒色,狠锐冷厉,冷笑道:“果然如此!”

神情语气,似乎十分恼怒。

裴元歌和宇泓墨惑然不解,却也不敢询问。

皇帝似乎猜到了他们的疑惑,缓缓道:“今晚皇宫有三处遇刺,朕的玉龙宫,泓墨的春阳宫,泓哲的夏昭宫。玉龙宫和春阳宫护卫死伤惨重,夏昭宫护卫也有受伤,幸无丧命,尤其泓哲置身夏昭宫内,侥幸分毫无伤。因为打斗声引起了大内护卫的注意,围攻之下,刺客分散开来,一部分挟持裴四小姐离开,一部分杀出重围,还有一部分被困的见势不妙,服毒自杀,没留下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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