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她还从未这么害怕过,感觉心好像空了一大块儿。
昨日,她还很勇敢,很勇敢。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远离的亲人,远离了父母,她就是孤身一人,身后再也没有人支持她,帮助她,安慰她,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面对。
是啊,虽然她的亲人还不强大,可是他们无形中却给了她一种力量,那种力量叫做爱,爱的滋养下,让她更加勇敢,心更加强大!他们的存在是她的动力,她的支柱!
但是……
她有选择么?
她别无选择!那么也只能够选择相信他,只能够赌这一把,输了她身死殒命,也许家族也跟着灭族,赢了,那么,她还有一线希望。
而事实上,哪怕是不去海的对岸,凭借他的修为想要对她做点儿什么,她也是无法抗拒,不过看样子他并不会做什么,也许在等待时机……
她和他真的曾经是道侣么?可是……至今她一点儿记忆也无。
“哎——”良久后,姜沉禾轻叹了一声。
既然选择了相信,那么就别去怀疑了,过多的思绪无用,只是浪费时辰,徒增烦恼,姜沉禾收回了目光,举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要用这短暂的时间多为家族留点儿东西。
她要走了啊,也许至少二十年……可是,她身上能够留下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太少了!
大齐,水月庵。
同样的月色,公孙倾雪也在看,只不过她此时的神色有些凝重。
她在这里已经站了足足两个时辰,从日没开始到现在。
“小姐,茶水都凉了三盏了。”柳儿走到她的身后,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好像有些不安的样子,可是,这世上也有令他们小姐不安的事情么?
“难道这就是天意么?”望着满天的星斗,公孙倾雪无奈的慨叹。
“什么天命?”柳儿听得稀里糊涂。
公孙倾雪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此刻她还回想着自己三个月之前的感应现如今那种感觉也来越强烈。
也不知矶阳是不是感应到了,但可能是她同姜沉禾灵魂之火有所牵引的缘故,她的感应竟然如此强烈。
“也不知姜沉禾得知她今日遭遇的一切,会不会后悔唤醒矶阳。”公孙倾雪轻叹,脑中又回想起那妖丹道人抓捕姜沉禾的场景。
倘若矶阳没有在,姜沉禾的命运一定是不同的吧,只是没有倘若,所以,最终的线路还要按着这个走。
“如果她最终死了,会有什么变故发生呢?”公孙倾雪极力思索着,她没有感应,也没有推演,就好像一个普通人对一件事发出好奇一般。
半晌后,又是一声轻叹,“她还真是命途多舛。”比她公孙倾雪更甚,想想,这姜沉禾能够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
天朝,苏家。
在苏茗的院落里,一个碧蓝色衣袍的少女缓缓降落,她没有丝毫停顿的向屋内走去,仿佛对这里十分熟悉。
“砰砰砰哐哐哐——”屋内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少女的咒骂声,“该死的姜家,该死的姜沉禾,死了还阴魂不散,害本小姐没法见人,如今又要躲躲藏藏。”
碧蓝色衣袍少女的脚步没有丝毫的窒碍,只是柳眉微微皱起,继续屋内走去。
里面的人当即就听到了脚步声,怒骂道:“谁叫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只不过,当她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手中要扔出的瓷瓶僵在半空。
“表……表姐,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我……没有做梦吧?”苏茗梦呓一般死死的盯着眼前人,“还是我这几日太过想念你,已经出现了幻觉。”
碧蓝色衣袍少女便是展颜一笑,“你自然是没有看错,就是我,茗茗,你怎么又摔了这么多的东西?”
苏茗冲上去,一把抱住那人,哭道:“表姐,表姐你可回来了,我这这些日子好苦啊。”
少女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怎么苦了,说给我听听。”
苏茗便将自己去大齐游玩,如何被姜氏羞辱,又如何因向姜氏道歉无法见人,如今又因算计不成反被卫家怀疑而忧心忡忡说了一遍,末了道:“表姐,你可要帮我啊!如今天朝各大家族都不敢得罪姜家,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少女听闻唇角便是一阵冷笑,“不过是一些个无知古人,何必这么上心?”
苏茗眼睛就是一亮,“表姐,你如今是什么修为?”
“筑基期第三层。”
“表姐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师兄回来处理一些家族事务,我也便跟着回来了。”
“那您那位师兄还在女越国了?”
少女淡淡的点头。
“那表姐能够在家中呆多长时间?”
少女摇头笑道:“我只是过来瞧瞧母亲,瞧瞧你,一会儿便走了。”
“这……怎么这么着急?”苏茗的眼中满是不舍的泪水。
少女为她擦着眼泪,笑道:“茗茗,姜家不过是一个小家族,你要真的想要为自己出口气,就等到将来实力强了也不迟。”
苏茗的脸上满是苦涩,“谈何容易,在这里没有丹药,灵气又稀薄,只能够靠勤奋。”
少女笑道:“你如今在这里处境也不好,就跟我去修仙界吧,到了那里,修炼也自然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