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一听,鞭子劈头盖脸一顿抽下去,痛得二夫人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来回打滚,哇哇直叫。
“当真以为是养尊处优的贵夫人?要我的命?先滚去挑水!”老尼冷哼一声,不解气的一脚将二夫人踹着滚到木桶旁:“今夜不挑完,明日不许吃饭!”
二夫人牙龇目裂,逐渐认清楚形式,忍着浑身仿若被凌迟的痛楚,拾起木桶继续挑水。
天蒙蒙亮,庵里撞响了钟声。二夫人终于挑满了一缸水,狼狈的倒在地上,累得如一条死狗般。
静安推开门进来,看着迷迷糊糊的二夫人倒在湿泞的地上。身上的鞭伤已经结痂,淄衣破损不堪,沾满了鲜血。
“静无,快醒醒。起来用斋饭了,待会去迟可没得吃。”静安蹲下来,推了推二夫人。
二夫人猛然惊醒,吓得浑身瑟缩,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看到是静安,舒了口气:“那个秃母驴不在?”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的四处张望。
静安仔细看了二夫人一眼,叹了声,转身离开。
“喂!喂!”二夫人见人要走,立时慌了,来不及收惙,跟着静安到了用膳的地方。看着屋里零星的几人,二夫人跑着放斋饭的桌上。盆盆碗碗全都是空的,只有一点米汤水,漂浮着几粒米。
这是人吃的么?
“嘭!”二夫人怒上心头,手一挥,桌上的盆碗全都砸在地上。
空绝师太从里头走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阴沉的说道:“鞭笞四十,锁进柴房,七日不许进食!”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的女婿是皇上宠臣,你们这般对我,他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的!”二夫人挥舞着双手,身子扭动,想要挣脱几个尼姑的钳制。却是将结痂的伤口迸裂,痛得倒吸口凉气。
“掌嘴!”空绝师太眉一皱,冷哼道。
静安递上薄木板,给一旁的师姐静水。
静水拿着木板一下一下,毫不手软的扇打二夫人的嘴巴。不过十下,满嘴鲜血淋漓,脸肿的如猪头。被随意的扔在地上,二夫人气若游丝的呻吟,稍稍一个呼吸,脸部便一抽一抽的痛得扭曲变形。
“将她的状况给齐府老夫人送去,问她可满意。”空绝交代了静安,便去做早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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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接到消息,捐了一笔香油钱,客气一番,命人将静安送回庵里。
红袖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龚青岚,龚青岚不过一笑了之,让她出去。对红玉道:“你让人去一趟庵里,捐一千两香油钱。二婶娘皮嫩肉细,劳烦她们好生照料,多费些心思。”
红玉眼底晶亮,欢喜的走了。谁人不知静心庵是专门替名门世家,管教那些家族不好动手管教的人?但凡家族里叮嘱师太们任由‘自生自灭’,便是不会欺负,任由她们住在禅房,不闻不问。若是捐银子捐得殷勤,吩咐师太好生照料,便是水生火热的日子,变着法儿折磨。
红鸢心底可解气了,笑弯了眼睛:“大少奶奶,这会子我们该清静了。”
龚青岚嘴角凝着笑,笑这丫头没心眼。
红鸢疑惑,还不待她询问,便瞧见齐景枫踏着晨光走来,为他镀了一层淡薄的金边。雪白宽大的袖摆逶迤在地,柔软的舒展,清隽优雅,宛如一副浅墨淡雅的画卷。
红鸢闭上嘴,见礼,立即寻了借口走了。
“账目对完了?”龚青岚起身迎了上去,却被齐景枫制止她的动作,就着她身旁坐下,抚了抚她微乱的鬓角:“今日无事,何不多休息片刻?”
“去给母亲请安了。”龚青岚淡淡的笑道:“母亲今日身体大好,不再胸闷气短,精神上也好了许多。”
“辛苦了。”齐景枫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怜惜。看着她眼睑下的青影,关切道:“你去休息。”
龚青岚笑得眉眼弯弯,打趣道:“老夫人知晓了,定会一顿好说。”
“我守着你。”齐景枫不由分说的握着她的柔软无骨的手,牵着走到靠窗的榻前,撩起袍摆坐下。让她躺着,将头枕在他的腿上。“睡吧。”哄孩子一般,摸了摸她的头顶。
龚青岚心尖滑过一抹异样,丝丝缕缕的酸甜交织,衍生着幸福。阖上眼,呼吸平稳的睡去。
深邃如墨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睡颜,伸手描绘她精致的五官,却在触及她的眉眼时停顿。
转而拿起榻上看了一半的书卷,拥着她靠在窗上,静静的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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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依领着其余的两个账房先生与其他掌柜,连夜将二夫人管账十年来的账目重新翻算,列出账单,拿到了齐松手中。
齐松看着上面的惊天数字,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闭过气去。
“老爷!”一旁伺候的香姨娘惊呼,腆着肚子,温柔的拍着齐松的后背为他顺气。目光落在账单上,香姨娘眸光微闪:“老爷,这么一笔银子,夫人购置私产。可兑换银子抵给公中,这样也可以减少一笔。至于剩下的……可当掉妾身屋里头中看不中用的物件摆设。”
齐松气劲缓过来,欣慰的拍了拍香姨娘的手背:“你就是心善,她那般对你,你还为她想着。”
“老爷说什么呢。夫人与我们是一家人,妾身为她着想,便是为老爷分忧。”香姨娘垂着头,乌发高高绾起,露出一截雪白如凝脂的脖颈。
齐松看得心头一软,脸色稍霁的说道:“香儿,你这屋里头只有几样摆设,怎能拿去当掉?你有这份心就可。”转身,便吩咐随从德兴去二夫人住的正屋,将值当的全都拿去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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