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轩蓉一想到她将要面对的人会得到梁三公子的帮助,她的头就隐隐作痛起来。
冷轩蓉重新坐下来,她看看曾颜良和冷承戚,开口问,“父亲,颜良大哥,你们说,这衲岩县的县令梁秋荣如何?”
“如何?”曾颜良不太明白冷轩蓉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在他的印象之中,梁秋荣是个商贾,不是县官。衙差们全都在背后说梁秋荣的坏话,因为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让人看不顺眼。可衙差们却又都不愿意让梁秋荣离开衲岩县,因为他出手比一般的县令都大方。所以说这梁秋荣算不上是个好官,却是个好老爷。
冷承戚则摇头轻叹道,“商贾为官,利弊皆有,若能真正为一方百姓着想,倒也未尝不可。可这梁秋荣却一心在仕途,只因他现在官小,若是真让他把官做大,只怕是弊大于利啊……”
一心在仕途……
冷轩蓉听父亲说出这话,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个刚死了不久的李渡恩。
冷轩蓉灵机一动,她急忙抓住冷承戚的手,有些激动的说,“父亲,你快去,再把我交给李渡恩的东西再写一份出来!”
冷承戚虽然不明白冷轩蓉这又是要做什么,但李渡恩死了的消息他也听说了,他隐隐感觉的出李渡恩的死与那份东西有关,可他又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写的那份东西不像是能够置人于死地的啊……
如今冷轩蓉又要一份那东西,冷承戚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冷轩蓉极力催促,冷承戚只好先回屋去写。
这时冷轩蓉又对曾颜良说,“颜良大哥,这件事情可以说是非常危险,但却不得不做。”
曾颜良双眉紧锁,沉声道,“轩蓉,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但说无妨。”
冷轩蓉伏在他耳边将要他去办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曾颜良听完之后先是一愣,随即拍拍自己胸膛,道,“我曾颜良别的本事没有,但这件事一定能够办成!轩蓉,你就放心吧!”
冷轩蓉依然有些担忧,“颜良大哥,不可以逞强,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你就赶快脱身,我们再另想别的办法。”
曾颜良咧嘴一笑,“就照你说的。做不成我就回来。”
曾颜良这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他心中可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把事情办成。
等冷承戚写好了东西交给曾颜良,他把那几张纸折好了放进怀中,看看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他这才辞别冷轩蓉和冷承戚,离开了冷家老屋。
曾颜良出门之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袖筒中掏出一块方巾绑在脸上,收拾一下衣衫,然后一塌腰,碎步疾驰,直奔县衙方向跑去。
冷轩蓉送走了曾颜良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房中,她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心中不断的祈祷,但愿自己这次做的决断是正确的,但愿老天爷能够保佑颜良大哥办成此事。
第六十七章 莺莺彩台,艳艳竹楼
第六十七章莺莺彩台,艳艳竹楼
窦先生一脸无奈的坐在彩台对面专门为贵客搭建的看台上面,他的身边,梁三公子口中嚼着点心,手里还攥着个酒杯。
窦先生斜眼看看那酒杯,里面果然又空了。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刚走出一步,就感觉自己的袍子被拽住了,窦先生回头一看,果然是梁三公子笑嘻嘻的扯着他的袍子一角。
“你要去哪儿啊?”
梁三公子舌头似乎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甜腻。
“我……”窦先生刚要说自己想要回去了,可一想到这梁三公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他便换了个说法,“我方便一下,去去就来。”
总之先离开梁三公子的视线,然后偷偷跑掉就是了。
窦先生这么打算着。
没成想,梁三公子一听他说这话,竟然也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一把搂住窦先生的脖子,用他做支撑,两人一起下了高台。
窦先生心中暗叫不好,他有些心虚的问,“慕寒,你这是要做什么?”
梁三公子呲牙一笑,“方便。”
两人离开人群,进了县衙,守门的衙差们都认识这两个人,他们一看梁三公子挂在窦先生身上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谁都没敢上前打招呼。
窦先生本想将梁三公子交给衙差,一看他们那心惊胆战的样子,想想便只好忍了。
好不容易把梁三公子带到能够“方便”的地方,梁三公子却突然站直了身子,把手从窦先生脖子上拿起来,然后抱在自己胸前,冷声对窦先生说,“去吧,我等着你。”
窦先生愣愣的望着梁三公子。
梁三公子又一指那边,“难道要我亲自帮你么?快去吧。”
窦先生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那拙劣的谎言被这家伙识破了。可识破也就识破了,干嘛还非得装成醉酒的样子一起到这儿来呢……刚想到这里,窦先生背后寒毛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
“那……那个……慕寒……今晚我真的得回去……”
梁三公子一看窦先生也不去方便了,一把拉起他的手,转身就往私宅方向走。
“慕寒……慕寒!”
窦先生甩不开梁三公子的手,只好一句一句的叫起来。
梁三公子也不理会,拉着他穿庭过院,进了竹林小院。
“这里又不是贼窝,你怕的是什么?”梁三公子一边把窦先生往竹楼里拽一边嘟囔,“以前你常常来住,也没说这么不行那么不行,自从那王爷来了之后,皓维,你就变了!怎么?我这竹楼还比不上你那破书斋么?”
窦先生心中暗想,这阴森恐怖又四面漏风的竹楼,还真就比不上那染尘书斋,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他只好道,“王爷好不容易才到我那里去住几天,我却夜夜不归,这不是大不敬么。就好像我厌烦了他似的……万一他怪罪下来……”
“怪罪我好了!”梁三公子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硬是把窦先生拖进了竹楼。
两人推开一间屋门进去,窦先生还在抵抗,“我饮杯茶就走!”
梁三公子却已经招呼着下人去弄洗澡水,给窦先生准备他常住的那个房间了。
窦先生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这梁三公子,便拉着他坐下,准备跟他说说他最讨厌的诗书礼教,等他烦了,自己自然能够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