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令翻了个白眼,冷声说,“你才不要脸呢!这小县城就这么一块地方,凭什么你能进来我就不能进来?有本事你把我打出去啊!”
“这话可是你说的!”小十九握紧手中兵器喊道,“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打出去?动手吧!”
白重令闷哼一声,毫不相让,“动手就动手!老子还能怕了你不成!”
在场所有人,包括杜亦霖在内都被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吵闹弄的一头雾水,只有谷峙翼看穿了他们两人的花花肠子,冷声说,“你们两个滚外面动手去!别误了王爷的大事!”
两人原本还气势汹汹,可一听谷峙翼说了这话,神情不由得一滞。
他们哪里是要动手,不过是演这一出戏,等着谷峙翼给他们分奖励罢了。
哪知道这次的事儿跟往日不同,奖励看样子暂时还没有,两人不由得长叹一声,眼巴巴看着谷峙翼,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谷峙翼见他们两人那个样子,眼珠往身边一瞟。
他戴着头盔,这眼神别人是没看到,但站在他正对面的白重令和小十九却都发现了。
两人甚至不用多想,齐齐冲着站在谷峙翼身边的杜亦霖一抱拳,高声道,“末将等,听凭王爷吩咐!”
杜亦霖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了然,他在心中暗骂谷峙翼一句,眼中却闪出了喜悦。
“两位将军请带着你们的人在县衙外面等候,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办。等事情办好之后,本王再为你们接风洗尘。”杜亦霖说完,也抬起手来,冲白重令和小十九一抱拳。
两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眼前这王爷是个明白事儿的,等事情办妥,好处一定会有。
两人脸上顿时绽放笑颜,向谷峙翼行礼之后,这才高高兴兴的带着手下人出去了。
他们一走,整个县衙院子和公堂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杜亦霖扭头看看,见谷峙翼没有要出去的样子,也就没赶他走。
众人随着杜亦霖进了公堂,亲卫们将堂上那张太师椅摆到桌案前面,杜亦霖抖袍落座。
众人重新对王爷施礼,而后才按照官职列队站好。
杜亦霖让人又取了椅子,让谷峙翼坐在自己身边。
贺笠靖等人都将谷峙翼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可他们之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到底是谁。
从刚才有人闯到公堂中来的时候开始,贺笠靖就知道这一定是王爷请来的援兵了。他心中满是悔意,却又无计可施。他试过好几次想要派人出去将围城的士兵叫进来,可那两个穿着盔甲的家伙太厉害,只要他一动,他们手中的兵器就马上指过来了。
贺笠靖现在看上去虽然还算平静,但实际上他心中却如同火烧一般。
他不知道杜亦霖会怎么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这颗脑袋了。
失算。真是失算。
贺笠靖心中不停的念叨这句话。
早知如此,不如自己先下手。就算是挑起了事端,至少也不会这么轻易丢了性命。
可贺笠靖还有一丝希望。他知道杜亦霖的立场其实与他一样,两人谁都不愿意,或者说是不能先挑起这个事端。
一步不慎,说不定就要惹得朝廷上下一场骚动,如今皇帝还在皇城,杜亦霖这边如果杀了贺笠靖,说不定贺笠靖头顶上的人就会惊觉事情败露,进而将他们预计的行动提前。
那样的话,杜亦霖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了。
贺笠靖明白自己在整个一局之中所处的位置,所以他才能勉强压制住自己心中恐慌,尽量保持平静来应对杜亦霖。
杜亦霖坐在那里,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说话。
整个公堂中,掉地上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心中都在敲鼓,他们盘算着,杜亦霖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也许是等够了,杜亦霖幽幽开口道,“日前这衲岩县中发生过一件大案,由刑司衙门派遣了轻骑都尉护送的官银行至衲岩县管辖的凤泉岭地界,竟然被人劫了。那些人不单是劫了官银,而且将护送官银的刑司直属轻骑都尉和衲岩县派去参与护送的衙差们都杀了。”说到这里,杜亦霖看看面前那些人,问道,“衲岩县县令,梁秋荣何在?”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队伍之中一个人竟然栽倒在地了。
好在旁边的人又将他扶起来,搀扶着那人分众人走到前面跪倒在地。
杜亦霖低头看看,见那脸上没了血色,面容憔悴被搀扶着的,正是县令梁秋荣。而搀扶着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杜亦霖知道,这人该是梁秋荣的二儿子了。
梁秋荣磕了个头,颤声道,“衲岩县……县令……梁秋荣……叩见王爷……”
杜亦霖点点头,又问,“本王说的那案子,你可用心去查了?”
梁秋荣苦着脸说,“下官……下官不眠不休,将衲岩县境内凤泉岭全都找遍了,可就是……就是没找到劫匪的影子……”
杜亦霖闻言,闷哼一声,抬头望着众人说,“这件事情影响极其恶劣,在朝野之中也掀起一阵大波。本王就是因此才到衲岩县来的……”
杜亦霖话刚说到这里,只见那贺笠靖黑着脸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这件事情,下官已经跟王爷商讨过,王爷也曾说过,此事就交由下官继续追查,王爷忘了么?”
杜亦霖皱起眉头看看贺笠靖,好半天才冷声说,“本王确实那么说过。不过那是在今晚之前。贺大人,本王心急,找到了与这案子有关的线索就想继续追查一下,莫非贺大人有什么不满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门死路,何去何从
第一百二十一章生门死路,何去何从
贺笠靖明显感觉到了杜亦霖态度的极速转变。之前他到染尘书斋去的时候杜亦霖说起话来语气还很温和,可如今却冷厉的让人不敢还口。
他更加确定杜亦霖已经对他没有顾忌了。
贺笠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拱手退后,口中恭敬的说,“下官不敢。”
杜亦霖见他退下了,才闷哼一声接着说,“本王到衲岩县之后也马上着手开始调查官银被劫一案,虽然有些进展,却一直没能找到劫银的元凶。那些人有谋在先,本王曾派手下亲卫到山中寻查,却也没有找到他们。”
杜亦霖这话出口,梁秋荣和贺笠靖心中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