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园中走来一名身着紫色绸缎曲裾的女子,那曲裾用料奢华绣工也精美,可再美的衣饰,也比不过那女子的三分颜色,呵!将军好福气,竟然娶了这样一位美丽的公主。
上官浅韵步履平缓的转弯前行,腰间挂着的流苏宫绦微微荡漾,凝白的皓腕上戴着两只碧色玉镯,怀中还是抱着一只雪白的大猫,猫儿精神恹恹的眯着眼,显然迷药的劲儿还没过。
一抹光扎眼的一闪,众人便看向了这位公主殿下脖颈上系戴的那块小玉牌,不过长两寸,宽一寸多点,上面的雕花看不仔细,不过玉的光泽却似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清澈透亮,一看就是好东西。
展君魅在接到他住处人的回话后,便知这位公主殿下已经出门了。他骑马也出了门,等在将军府外的马车旁,看着这辆马车,他面具后的唇角微勾起,太皇太后可真是宝贝这位凝香公主,从出嫁的轿子,到乘坐的马车,无一不精美奢华。
将军府里是一大早就被下人打扫的一尘不染,可将军府外的地面……纵然是青石板路,也免不得有些步尘。
持珠拍了拍手,两名宫女低头抬来了红地毯,放下一滚,便滚到了马车边的车梯下。
上官浅韵踩着红地毯走过去,在持珠的搀扶下,她踩着车梯上了马车,站在车辕上的她,转头看了展君魅一眼,随之一弯腰便入了马车内。
展君魅被她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为何她又眸含笑看他?她又在心里打什么主意?
上官浅韵只是很满意展君魅尽了为夫的责任,要是她嫁的夫君不喜欢她,再对她不管不问,她说不定真会在三朝回门前,便和对方和离了。
展君魅收回了视线,转头骑着马前行,在马车的两旁,除了随行宫女,自然还有两队兵马保护车驾安全。
上官浅韵坐在马车里走了一段路,方才唤了声:“持珠!”
“属下在,公主有何吩咐?”持珠是坐在马车外车辕上的,旁边是一位五大三粗的车夫,似乎腿脚不太好,应该是曾经受伤的将士,被驸马带回府赏碗饭吃的吧!
“你去买点蜜饯来,用这方手帕来包!”上官浅韵将自己随身的上等丝帕递了出去,在车帘被外面的持珠掀起半边时,她冲持珠使了个眼色,看了一眼那方丝帕。
持珠垂下眸子恭敬的接过丝帕,便放下车帘,转身跳下了马车,回头看了那继续行驶的马车一眼,便转身飞快的去买她家公主要吃的蜜饯。
马车里的上官浅韵缓缓闭上了双眼,不是她太过于小心翼翼,而是除了持珠外,她现在是谁都不敢轻信了。
她已知,今年的她十八岁,这一年这一日,她去了椒房殿,喝了一杯让她腹痛不止的茶,当年的御医诊断后说她是吃坏了东西,而她那位好母后还为此处罚了她全宫的人。
当初,她真以为这是对方太关心她了,才会失了分寸!而今想来,那妖妇哪是惩罚宫人伺候她不当啊?完全是在借机拔出她身边的忠心之人。否则,她前世怎会死的那样轻易?
不过只是因为,她身边没了亲信,才会让那妖妇轻易得手罢了。
直至马车抵达宫门前,她才猛然惊醒抬手捂住胸口,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梦中的事也太匪夷所思了,要是真事,那太后那妖妇可真是胆大包天了。
“公主,您要的蜜饯!”持珠将手伸了进去,并没有再次掀开车帘。
上官浅韵调整了下呼吸,才伸手接过了持珠递进来的手帕,一小包蜜饯,手帕上的字已经没了,只留下了淡淡的云纹,想必是时间太紧促,持珠没来得及洗干净就回来了吧?
不过手帕是干的,蜜饯也看着色泽很好,她拈了一块想尝尝,忽然又想到下毒的事,便将拈起的蜜饯放了回去,将手帕扎紧,再次递了出去:“持珠,你先收着,等回将军府再吃吧!”
进宫之前她不敢吃东西弄乱妆容,这事也正常,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持珠半掀帘子伸手接过了那包蜜饯,回头转身便跳下了马车。
两名宫女上前,各在一边掀起车帘,低垂下了头,因为她们真有点怕这忽然好了的公主殿下,想想也太诡异了些。
持珠伸手恭请她家公主下车,握剑的手里,还拿着一包蜜饯,看的宫门守卫一脸怪异。
上官浅韵弯腰出了马车,手搭在持珠手臂上,踩着车梯下了马车,端起公主的高傲姿态,看也没看那些几乎惊掉下巴的宫门守卫一眼,母后啊!孩儿来谢恩请安了,您到时可一定要坐稳了,别吓的晕过去了,那可是会不好玩的。
一袭黑色官服的展君魅,在送他进宫后,便去了一旁阴凉处等着,他倒要看看太后得知他在宫外等候,还有没有那个胆子敢动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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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虽然不是暖男,可也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虽然有点冷,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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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调换毒茶
进宫后,上官浅韵便坐上八掆舆,一路沉思,不知不觉便到了椒房殿。
当宫人进去通报没多大一会儿,她便被请了进去。
一进入椒房殿内,一袭凤袍尊贵的太皇太后,便十分热情的起身相迎了过去,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显得十分激动欣慰道:“刚才就听宫里的人传话说,说你好好儿进宫来了,母后还不敢相信呢!这一见到你本人,果然,眼神中有神采多了,真是先帝保佑!姐姐保佑!苦命的孩子,你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
她苦命,她是很苦命,苦命的摊上了她这么一个恶毒的继母。上官浅韵虽然心里很恶心被这人碰,不过,为了送那份大礼,她便暂先忍了这恶心。
在椒房殿里,还有一名少女,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也是一位公主,只见她满眼妒意的看着上官浅韵,简直恨不得上前去撕碎了对方。强压下心里的妒火,她笑对对方点点头,要不是母后说会收拾这贱人,她怎么可能还忍得住不去掐死她?
展君魅,那明明该是她的驸马,只要等她及笄后,她就会去求了皇兄母后,将对方赐婚给她当驸马的。
可这个贱人,什么都不用做,便有那个老……她不甘心!同是皇祖母的亲孙女,皇祖母怎么可以这般厚此薄彼。
上官浅韵实在不愿意和对方再这样亲近,便温雅淡笑道:“将军待我很好,母后可放心!”
“嗯,驸马待你好就好!”太后嘴上说的欣慰,心里却都要气爆炸了,展君魅不是不喜欢这小贱人吗?不是之前还想着抗旨拒婚吗?怎么才短短一些日子,他就改变了主意?
昨日,要不是展君魅出手,这小贱人早血溅花轿了。
昨夜,展君魅这位不近女色的将军,竟然会真的和她共处一室一宿,直至天亮早朝才出门。
今日听说,早起早朝回去的展君魅,竟然一点没休息,便又亲自陪着她到了宫门口,现在还在宫门口等着呢!
这是什么意思?他展君魅是在威胁她吗?警告她不要对这小贱人不利,否则他就决不罢休吗?
真不知道这小贱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如她母亲般,生了一张狐媚子相罢了。
上官浅韵被持珠扶着跪坐在一旁棚足案后垫子上,对于这冷清的椒房殿,她心里冷笑,妖妇根本没为想到她会来谢恩吧?所以,这宫里就一个公主,还是陪着妖妇来母女说些知心话的公主。
持珠在扶她坐下时,便在她手臂上以手指轻点三下为暗号,示意她虽然没去亲自办,事却已有人去做了。
上官浅韵安心了,神情淡然的端坐着,对于对面那位所谓皇妹的嫉妒眼神,她又不眼瞎,又岂会看不到?不过,这个皇妹真有意思,前世为了要嫁展君魅,闹出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今生竟然还死性不改,难道是天生贱骨头,就喜欢被人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