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韵实在受不了这二人了,她夺了展君魅手里的钥匙,便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双手用力一推门没推开,她便在外皱眉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时间有限吗?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行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花镜月,国师府你离开的太久,就不怕被人发现你不在房间吗?”
花镜月将洛妃舞轻放到地面,然后便转身打开了房门,望着门口站着的表妹,他眸中难得浮现怒气道:“你以后休想再约我出来。”
上官浅韵都要被花镜月这句幼稚的话逗笑了,她站在门口仰头眯眸看着他道:“花镜月,你真的活该没人要,就你这样的男人,就算武功再高,家世再好,样貌再出众,也不会有一个女人会嫁给你,你就等着当家族的罪人吧!你,没人要,也难有后,罪人!”
花镜月被上官浅韵一把推的背撞在门框上,而后他被推出了门去,背后的门再次关闭,那个推他的亲表妹却已进了屋,从里插上了门。
展君魅本来想来个冷眼旁观看笑话的,当他看到他媳妇儿摆明要陪洛妃舞睡后,他一下子就火气上头,上去就一把拽住花镜月的衣领,满脸怒气道:“花镜月,你自己没本事娶媳妇,却也害我孤枕难眠,这是找揍吗?”
花镜月见展君魅真的生气了,他反而心情好的笑了,点头就承认道:“你说对了,只有你难过了,我才会高兴。展君魅,你就孤枕难眠吧,我可不在这寒风里陪你赏雪了。”
展君魅那能让花镜月如此容易离开,他抓着花镜月的衣领不放,二人拉拉扯扯间,然后男人嘛!又是习武之人,难免手劲儿大了些,所以……
花镜月低头看着自己被撕烂的衣服,他脸上瞬间染上了怒色,挥手便拍出一掌,这个无耻小人,打不过他,竟然上手撕他衣服,这是想用冬雪冻死他吗?幼稚。
展君魅手里还紧攥着花镜月的衣领,当花镜月拍出那一掌时,他为了闪躲开,便一个不留手,把对方上身的衣服给撤掉了一半,一见花镜月光着膀子怒瞪他,他便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很无辜的站在那里,这真是个意外。
上官浅韵本是想关门教训洛妃舞两句的,可忽然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她便皱了下眉头,就和洛妃舞一起开门出了去。
墨曲站在屋顶上,摇扇欣赏这场好戏,嗯!君魅衣冠楚楚的很不错,花镜月……光着膀子打架本该有点男子汉气概,可这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瞧瞧这细皮嫩肉光光滑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小倌馆里跑出来的花魁呢!
上官浅韵当见到花镜月那副狼狈样子时,她没有笑话人的心情,而是对已落地的持珠吩咐道:“立刻去我房里拿件斗篷来,记得,要拿子缘没穿过的斗篷。”
“是!”持珠应了一声,便忙转身向着桃夭跑去。
洛妃舞见到花镜月这般狼狈,她倒是心情很好,原来仙人被拉入凡尘中,竟是这般模样啊?倒显得有人气儿多了。
上官浅韵在持珠拿斗篷回来前,便在一旁冲展君魅怒了声:“姓展的,你给我住手!”
展君魅倒是听话,真的收手后退,然后转身走向了一旁的她身边,眼中有着不悦之色,因为他媳妇儿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别人。
上官浅韵一见花镜月竟然甩出了一条银链子,她上前一步将展君魅护在身后,对着花镜月便是一声冷喝:“花镜月,你放肆!”
花镜月吓得瞪大了双眼,及时收回了武器,心跳扑通扑通的,他感觉自己背后都吓出了冷汗,刚才就差一点,他就差点杀了唐氏的少主。
持珠拿着斗篷已经回来,走过去为花镜月披在了身上,而后转身回到了上官浅韵的身边。
花镜月虽然披上了那件斗篷,可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看向展君魅的眼神犹如在看仇人。
“持珠,去让飞鸢她们准备热水和鲜花瓣,你再去我房里找出那套子缘未沾身的衣服和鞋袜来。”上官浅韵吩咐完持珠,不容展君魅不悦的开口,她便暗拧了他手臂一下,以眼神威胁他老实点,否则之后有他好受的。
展君魅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了,看花镜月此时的脸色,便知他失手让对方人前狼狈的事,很可能是犯了对方的忌讳了。
上官浅韵举步走过去,在花镜月面前驻足,望着满身杀气的花镜月,她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道:“表哥,我知道他犯了你家族的忌讳,可他事先并不知道你家有这样的忌讳,所以……不知者不为罪,我尽量补救,咱们就当今夜的事没发生过,好吗?”
洛妃舞本来以为就是两个男人小打小闹,毕竟花镜月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就算人前被扒了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见上官浅韵如此紧张时,她便知道这被把扒衣服的事,是犯到了花镜月家族的忌讳上了。
花镜月最后在上官浅韵的劝说下,进了采薇沐浴更了衣,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总之鲜花沐浴过得他,全套都换了新的,简直做到了真的纤尘不染。
而在花镜月沐浴期间,上官浅韵和他们几人说了花镜月家族一些忌讳,其中便有有关今日之事的忌讳。
墨曲听完后直咋舌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家族,容不得世间任何东西玷污他们的身子,啧啧啧!”
上官浅韵对此隐瞒了一点,而这一点,她想展君魅是清楚的,那便是花镜月左边锁骨下有一弯金色上玄月,那个东西是他们碰不得的,只有唐氏家主夫人才能碰那金色的上玄月,这是一种传统规矩,也是一种忠贞不二的承诺。
而展君魅在失手扯破花镜月的衣服时,便无意中指尖划过了那金色上玄月,所以才惹得花镜月如此愤怒到要杀人。
洛妃舞听完上官浅韵说的这个忌讳后,她便很想知道,上官浅韵到底和花镜月有多熟悉,才会连花镜月家族的忌讳都知道?
上官浅韵对上洛妃舞毫不躲闪的疑惑目光,她淡笑道:“洛表姐难道一直没听到……我在喊他表哥吗?呵呵,他其实是我舅舅的儿子,所以我知道他家族的一些忌讳。”
“你舅舅?那他岂不是……”洛妃舞直到今日,才知道花镜月原来是姓唐,而唐皇后的娘家,却早在十多年前就没了。
消失的唐家,竟然又有后人回到了长安,而且还是这样的隐姓埋名,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何而归来的?
花镜月沐浴更衣出来,便被飞鸢带来了桃夭,此时桃夭里已坐着四个人。
上官浅韵见花镜月到来,便伸手笑请道:“表哥请入座,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花镜月眸光冰冷的看了上官浅韵身边的展君魅一眼,这一眼中简直包含着深仇大恨。他冷哼一声走过去,拂袖落座后,却与对面的洛妃舞对了个正着,他心中感到更是羞愤,展君魅,你等着瞧,等那日没了上官浅韵的庇护,看我不杀了你小子。
洛妃舞对于这样几乎怒红眼的花镜月,她还是没忍住抿唇一笑:“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可像个人多了。记得曾经的你如高山之雪,远看洁白的让人不敢玷污,近触后,又是那样的冰冷刺骨。我从以前到现在,都恨透了那样的你。所以,我感谢展将军让我看到了这样的你,至少让我知道,你花镜月也没有超凡入圣,而是一个也有喜怒哀乐的凡人。”
花镜月听着洛妃舞淡冷话,看着她唇边的笑,他竟从不知她这样恨从前的他,可她无论恨还是不恨,他都不可能和她有什么关系。只因,他身不由己。
上官浅韵对于这两个人不见面互相思,见了面却有形同仇人的事,她不想去介入掺和,而是转头看向花镜月说道:“表哥,能不能请你暂时不要动罗言?而今长安城已是闹得人心惶惶,如果再忽然出现命案……太后一定会把矛头指向我,因为她会觉得我最像是杀上官璎的人。”
花镜月的确在接到罗言妄想娶洛妃舞的事,而不高兴的想杀了对方,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展君魅引来了将军府,之后还出了这么多令人不快的事。
上官浅韵见花镜月冷着脸瞪她身边的男人,她便握住展君魅的手,笑望着花镜月说道:“表哥,他可是我的夫君,你的表妹夫,都是一家人,而且……他们都不知那个忌讳,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你……”
“我知道了。”花镜月明白上官浅韵是什么意思,意思不过他不再和展君魅计较,而她就永远帮他保守秘密,绝对不让今夜之事外传出去。
上官浅韵见花镜月答应了不在和展君魅计较,她总算松了口气,而后便还是旧话重提道:“表哥,算我求你,暂时不要杀罗言,至于他会不会被虐……这事可不归我管,表哥您随意就好,只一点,别把弄死了就成。”
花镜月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上官浅韵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对方不弄死罗言了。不过,他会让罗言因为他的痴心妄想,而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洛妃舞一见花镜月这样子就来气,她脸色一冷怒拍桌子道:“花镜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那日怎么说的?你我出了梅林,便自此是陌路人,你走你的未知前路,我走我的注定之路,我们彼此再无任何牵扯。你当初说的这些话是多么的冷漠决绝?既然你不要我,为何还要阻止别人来娶我?”
花镜月被这样的洛妃舞逼的哑口无言,他为什么这样做,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上官浅韵眼见着这二人就要吵起来,她便忙出声劝架道:“洛表姐你先息怒,有什么事,我先问问他再说。表哥你也是的,你既然拒绝了洛表姐,做什么还坏人家因缘?这事可做的太不厚道了,你必须向洛表姐道个歉。”
“我……”花镜月也知道他些年做的事,的确很不对,可他一听到消息,便会忍不住出手,这钟令他无法控制的愤怒感,一直困扰着他,无论他怎么压制,到了最后都还是会忍无可忍的去杀人。
洛妃舞在被上官浅韵劝着坐好后,便怒含泪道:“你们都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之前我没听说他杀了上官璎之前,还从不敢往他身上怀疑。可而今知道他不止杀了上官璎,而今还要杀罗言……花镜月,这些年来,我母亲想要我见的人,是不是都死在了你的手中?”
她之前一直没怀疑过那些意外是人为的,她只是常听她母亲在她耳边唠叨,说什么……怎么这么倒霉,每次劝她答应去和谁见面,谁就会当天就死了,简直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