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90节</h1>
可他也了解,他父亲是个多么固执己见的人。
既然一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想来他父亲就算失败了,也不会知错悔改的吧?
唐望心里很难受,为何唐氏会变成这样样子?为何他们身为人子,却要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父亲?
“人伦,在权势面前,从来都是一文不值。”花镜月苦笑,看了唐望一眼,便转身负手进了无忧仙谷的阵法中。
唐望也是苦笑,望着他大哥消失在阵法中的背影,他觉得唐氏不在是他无忧的仙境,而是一个充满私欲贪婪的肮脏地方。
如果那个人不是他亲生父亲,他真想就这样撒手不管,离开这个如今变得乌烟瘴气的家乡。
唐朗一直守在阵法入口处,一见到花镜月回来了,他便从石头上跳了下去,跑上前笑容灿烂道:“月哥哥你回来了,大小姐很厉害呢,谷主说了,只要过了今晚,大小姐便可大功告成了。”
“那真是很好呢!”花镜月对于洛妃舞大功即将告成的事,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是悲伤。
他父亲,逼的他们一家人都成什么样子了?
他成了一个忤逆父亲的不孝子,他的妻子为了保护他们的儿子,竟然去修炼《情心决》那样的功法,害得他们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而他的儿子,却要靠着上官浅韵保护着,才能不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去伤害。
如今,他们是夫妻不得相见,父子不得相聚,一切都只因为他父亲的一己私欲。
说是不恨,又怎么可能?
可恨也没用,他是个父亲,他又能拿他怎么办?
唐朗望着花镜月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如今的月哥哥,变得很不开心很不开心。
记得以前的月哥哥有点冷冷的,像是冬雪飘飞时节开的寒梅,冰冷中还有股淡淡的暗香袭人。
那算是一种冷柔吧?一种带着冷香的温柔,挺美的。
可如今的月哥哥,就像一棵老枯树,总让人觉得很是沧桑悲苦。
花镜月来到无忧居的方亭前的九曲桥上,负手而立,望着不远处的山峰,他的妻子,如今就在这山腹之中,可他却离她这么近,都无法去与她相见一面。
山腹之中,忘忧泉边。
唐旭负手在一旁,望着那水底沉睡的女子,已经三日过去了,她似乎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唐晏跪在无忧泉边的花草间,望着水底飘着的洛妃舞,这都三日了,为何舞儿还是没有醒来?
唐旭见洛妃舞似乎无法自己醒来了,唯有叹声气道:“晏儿,把你的手探入水中。”
“是,父亲。”唐晏应了声,没有丝毫犹豫,他俯身伸手探入水中。
唐旭站在一旁望着水底的情况,洛妃舞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可却有两条五彩鱼,从洛妃舞身下飘浮上来,摇曳着巨大的美丽鱼尾,在水中首尾相连的游曳着,如同太极阴阳鱼。
唐晏的手指破了,红色的血,融入了水中。
四周的情心花,忽然似受惊般的颤抖着枝干,含苞的花,一朵朵的争先恐后绽放,蜷缩的绿叶也已展开,青翠欲滴,似有萤火虫从丛叶下飞出。
“情心花开,宿主将醒!”唐旭见到情心花开了,眼底浮现惊叹般的笑意。
三百年了,终于有人修炼成了《情心决》,成为了情心花的活人宿主。
唐晏脸色苍白冷汗流过脸颊,他看到了水中那抹模糊的身影,在她的额头上,似乎出现了一抹艳丽的红,像极了花红叶绿的情心花。
唐旭疾步走过去,扶起了身子虚弱的唐晏,望着水色在改变,好似一块美丽的五彩琉璃,美的徇烂。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唐晏惊叫一声,因为无忧泉被冰封了,绽放的情心花也好似被覆上了一层寒霜,萤火虫还在这山腹之中飞舞,可这点光,却不足以点亮人心中光亮。
“别担心,这是舞儿必然要经历的。唯有破茧而出,才能获得到重生。”唐旭望了眼那被冰封的水面,便带着唐晏走到一旁休息。
若不是舞儿是他的嫡亲孙女,他绝不会让晏儿冒此大险助她一臂之力。
唐晏一听到洛妃舞没事,他便虚弱的晕倒在了他父亲怀里,他这一生,除了与他相依为命的父亲外,他最在乎的,便只有这唯一的女儿了。
唐旭望着躺在他怀里的儿子,真怕这孩子又是一睡不醒啊!
他年纪大了,真没多少年可活了,若是再让他等个二十年,他恐真没命等得到了。
孩子啊,为父可等着你给为父送老呢,你可千万莫要为父等不到那个时候啊!
是夜
满天的星辰,月落在水潭中,双月映辉,青山如墨,花香袭人。
九曲桥旁的方亭中,有一人在月夜抚琴,白衣风华,琴声袅袅,指尖拨丝弦,抬眸刹那间周身杀气骤起,琴音夹杂着飞花飘向黑夜碧潭之上,阻挡了来人的行动。
一袭红衣面戴轻纱,不是唐晓那个疯女人,又能是谁?
花镜月在瞧见唐晓时,眸底是波澜不起的,好似他早就预料到唐晓会来一样,丝毫也不惊讶。
唐晓心知她不是花镜月的对手,她也没想过要与花镜月交手。
因为,后面自自有人会为她牵制住花镜月,而她只要进入禁地去破坏洛妃舞的安宁就行。
一旦洛妃舞中途被人惊扰,她必然不止会功亏一篑,更是会丢了性命,这虽然不是她想看到的,可这是唯一连累死唐旭的机会。
只有协助洛妃舞修炼的时刻,才是唐旭最虚弱时,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有几分机会杀死唐旭。
也只有唐旭死了,才不会再有人阻止她与唐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