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8节</h1>
回过神来的弘历,赶紧松了手,担忧的看着她,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噗嗤轻笑了一声“还生气呢……那就是个孩子……”
“我才没有……”眼看富察容音没事了,还有心开玩笑,弘历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行去。
“爷,您的嘴都能挂起个醋坛子了,还说没生气呢……”
“叫四哥……”……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今天来晚了,不好意思!!!
第20章
“孔兄,这幅画着实画的生动,难怪世人皆称孔兄之才,冠绝山东,不愧为大世之家。”傅恒恭维的拿着手中的话欣赏道,变着法子想要打破眼前这凝集的尴尬。
富察容音亦是手拿折扇轻掩着笑了声,“确实不错……”
这孔志达虽为孔家旁支,这面上的派头可是着实不小,傅恒这递了名帖,愣是足足等了三天,才等到眼前之人的相邀,这一进门,尽是大家气派,让本就因着之前之事颇有些不满的弘历,更是心生恼意,外面人人皆是吃不饱饭,这孔家倒好,气派甚至不输于皇室,更别提他只是个旁支,由此可见那正府孔家内里得是多大的荒唐,更为重要的不是如此,而是这刚一进府入门,这孔志达便是目中无人的只,以作画为由让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见面之后同傅恒相互打招呼,无视自己也便罢了,更为让他难堪的是那话里话外都是对是对自己家族的自傲感,丝毫没有对朝廷的半分尊重,隐隐有着这山东之地,是以他孔家马首是瞻之感,这让向来自负的他颇为不满,是以站在后边的弘历,脸上一直是不虞的。
许是感受到了弘历的不满,也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也理解于傅恒的良苦用心,是以富察容音只是轻轻的拉了拉弘历的衣袖,便是走到傅恒身边,点拨了几句,倒是惹得孔志达大为赞叹,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一把便是拉住了富察容音的手臂,“好见解,好见解。”惹得一旁的傅恒无奈的抚额。
“还未问公子尊姓大名啊?”孔志达大赞问道。
弘历气的是在一旁直喝水,三两下便是上前挡在了前面,“吾等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探讨诗书之作,而是想询孔公子一件事而已。”
孔志达微微皱了皱了眉,眼神不善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弘历,便是转头往想了早已躲的远远的傅恒“此番,富察少爷不是为了之前门前大闹之事,同我讲和来,不知这又是何人?”
傅恒深感到一阵无奈,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下次绝不能在和自己阿姐、姐夫一起出门,尤其是在办正事的时候,自家阿姐没意识到,他可是已经深深意识到弘历这该死的醋意,别人可能是个坛子能装满,他这姐夫怕是连那护城河都装不下他的醋意,这一路下来,他简直受的够够的了,偏偏自己阿姐还一副浑然装不知的模样,惹的自己是两边不是人,同时爷庆幸着还好富察容音是自己的阿姐,不然他都觉得弘历能把自己变成李玉,想着便是虎躯一紧,口水的茶水差点把自己给呛死,赶忙上前道,“恕在下唐突了,方才一心欣赏孔师的画作,忘记同你介绍一番,指着富察容音便是道“这是在下的弟弟,傅音,这是在下的好友艾四,此番我等三人是前往江南前去给替父拜见故友,途径此处,一时不甚,同府中之人起了冲突,特此前来聊表歉意。”
孔志达听闻,眼神微微一动,便是松开了富察容音的手,匆匆的往主位上行去,端起一杯茶坐了,“若是此事,当是小事,无妨,到是我府中之人惊扰了贵人,应当是我应当同傅兄赔礼。”孔志达着重了贵人二字,似是亦有所指。
“既是积善之家,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情孔兄指点。”弘历亦是深缓了一口气,徐徐问道。
“但讲无妨。”孔志达始终不曾抬眼往他一眸。
“这山东应为富庶之地,怎会涌现出如此之多的难民。”弘历咄咄逼人道。
“此乃国家之事,艾兄此言,恕在下无法回答……”孔志达轻吹了吹这冒着热气的茶杯。
弘历似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当下便是想拍桌子,抄了他的家。
“想来孔兄见多识广,必是有一番独到之解吧。”富察容量轻言道。
她的声音总是温软中带着一丝笃定,却又不失一丝俏皮,像极了那二月的春风,直往人之心拂去,总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再看她的眼神更是带着一丝春天里的笑意,干净明亮,像是一汪春水能把再深戾气的人,融入心扉,孔志达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有些楞了神,直到傅恒轻咳了两声,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动着自己手中的扳指,缓缓开口道“山东虽为富庶之地,可山东每年所产之税,难道不多吗,一个百姓身上最高甚至背负着九十六种税,甚至连出个恭都有那劳什子的粪税,百姓辛辛苦苦所挣银两恰恰连自己温饱都难以为继,山高皇帝远,朝中的大臣,只知此处富庶,谁又能理解这其中苦楚,上边为了高升,处处都得银子,强迫着多交税,这一层接一层上去,最后苦的何尝不是百姓,如今的知州大人,见了个劳什子的稻穗,便是强迫着再征税一成,只为了圣上那一句好,更想着要来此处寻谒泰山之神,这又何尝不是一笔开销。”
弘历听闻手中的拳握的越来越紧,眉头是越皱越紧,富察容音见状便是将旁的茶水递了过去,才继续开口问道“那便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吗?”
“这也不是如此,眼下只是春耕还未真正开始,加之大兴土木,到了春耕之时,自有大户人家会让他们去种田,终究于他们而言,纵使没有余钱,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那些老弱病残,入冬之时又该如何?”傅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民之根本,不过温饱,我这孔府一年四季皆在派粮,自是有他们一口饭吃。”孔志达傲气道。
“哼,怕不是同流合污吧,这山东境内谁人不知知州大人为孔兄之妻兄……”
孔志达见弘历这番咄咄逼人,当下亦是有些不耐,却始终还是维持着自己这大家之范,“艾兄此言差矣,我孔家一生诗书,从不于官府打交道,这内子既是嫁予我为妻,自是为我孔府之中,与旁人再无任何瓜葛,自是百年之后亦是入我孔府之地,更何况女子以夫为天……”他这一番高高自持的模样,让富察容音颇为不喜,纵然才华在高,此刻在她眼里也不过一个无能之辈罢了,当下便是有些不爽道“世人皆说孔府清高,此番到是见识到了,怕是比起坊间传言更是甚之,不愧为‘大家’ ”,她的话里满是讥讽之意。
孔志达笑言“此乃家风……”
“此种家风果之世间难寻,连那派粮也是只见清汤,不见米粒……”弘历讥讽道。
“你这小子,怎会如此讲话……”前来换茶水的管家听闻出言阻道“我孔府做事,自是本着为天下苍生所行。”
孔志达却是挥了挥手拦住了管家“既然见解不同,在下便不留三位了,送客。”
“世人皆说孔家之人善言辞,怎的,这般便是打发于人。”弘历始终不见半点退让。
“嘿,我说你这小子,怎会如此没有礼貌……”那管家说着便是要动手。
“既是如此,我便问艾兄一句,既觉得我孔府派粮是为沽名钓誉,艾兄不妨出去打听一番,孔府可曾听过这粥棚一日,艾兄可曾想过,若是这粥里日日都是满满的粮食,还是否会有人愿意去劳动,他们若不劳动,山东何来税收供养朝廷,何谓不劳而获,生而为人,本就生之不同,于他们而言,有命活着便已然是不错,孔府不养闲人,只救困人,孔府亦养不起这全山东的闲人,艾兄怕是不曾见过这些穷民荒灾之年啃树皮,食子的模样吧……”
孔志达的话着实震惊到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弘历,他一生顺遂,不曾经过自己皇阿玛当年夺嫡的惨厉,对他耳语,所学皆为君子之道,所见均为人间正道,少见也难见如此黑暗的景象,是以,他只是紧抿着嘴唇,却是无力辩驳。
“如此在下便不多送了……”说这孔志达再次下了逐客令,这番弘历到是不再说什么,起身冷哼的便是往外行去。
“还望艾兄明白,终是朝廷不公,而非我孔家人。”孔志达淡漠道。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孔志达这才对着身边的管家道“将外面的粥棚停了吧,怕是这山东应是要变天了。”
“这是为何?”管家颇有些不赞成道。
“你当真以为他们是什么游历,慕名而来的吗?”孔志达继续作着自己未完的画“富察家却有傅恒此人,却是并无傅音之人,李荣保大人共有八位公子,那傅恒便是最小的公子,他何来的弟弟,你再见那人的言行举止,来人怕是那富察家唯一的格格,如今嫁于四阿哥的富察小姐吧。”
“老爷,您的意思是,那人是宝……”
“言多必失,去吧……”
“那舅老爷那边,要小的派人去通知一声吗?”
“我孔府大家,从不与官家之人来往,给我记清楚了……把你的屁股给我擦干净了,记住了,是你……”孔志达深邃的盯着那直冒冷汗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