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茹第一次见到霍菡嫣发火,有些呆愣。又听见她说自己命不久矣的话,想着茹素夫人是不是欺骗了自己,连忙上前两步捂着胸口说道:“不会的,她明明说过这药除了让人没有情.欲,是不会伤害……”
完了……看着霍菡嫣恢复冷静的面容,柳意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完了……
“真的是你。”自己不过是诈一炸,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这真的是一向温婉,见到流血都会吓得发抖的意茹?
此时柳意茹心中闪过很多念头,反正暗卫并没有跟着进来,自己就算杀了霍菡嫣,也没人能证明是自己动的手。内力刚提起来,双手却在不自觉的颤抖,不!她做不到!就算她同意对表姐下毒,可是她做不到动手杀了表姐,当即跪下来语带呜咽的说道:“表姐,我错了!是茹素夫人威胁我,说我若是不听她的,她便会杀了我,我害怕……可是表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的性命。
☆、74|5.10
霍菡嫣冰凉的眼光在柳意茹的身上巡视,似乎在心中判断她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她如今实在是无法确认,意茹她当真没有想要害她的性命?“你如何知晓茹素夫人,给你的不是要我性命的毒.药?”
柳意茹眉宇微微一颤,懦诺的开口,“我不知道,这失心之毒是……她,是茹素夫人从南疆带来的。”接着在霍菡嫣冰凉的目光中,咬了咬下唇,直到唇瓣泛起一丝白痕,“我……我……”说到最后柳意茹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的双手想要抓住霍菡嫣的裙角,却在霍菡嫣毫无感情的注视下,收拢在身体两侧,她的身体前倾,跪在霍菡嫣跟前,面带后悔之色,“表姐……表姐,我知道错了。”
霍菡嫣双手扣在一起,看着匍匐在地的表妹,双眼微合。“罢了,若下次,茹素夫人再来你,你不妨告知父王与母妃,他们自然会保护你。”如今自己心绪难有起伏,自然也感觉不到被亲人背叛的滋味。
“表姐……”柳意茹神色惊慌,目光有些漂移,哽咽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着,“若我去告诉舅舅和舅母,他们知道我如此糊涂,对表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赶我走。表姐……我只有你们,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她怕,真的怕霍菡嫣让舅舅、舅母他们知道。一时之间瑟缩,怯懦,恐惧全部涌了上来,她知道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是她终究没有铸成大错不是吗?起码……起码她真的没有想过害表姐的性命,那失心之毒也仅仅只是失了七情,对人体不会有害的。
霍菡嫣在柳意茹脸上看见各种情绪,自然也看见她暗藏的迟疑,不禁抬眼不再看几乎瘫软在地的柳意茹,缓缓开口:“今日之事我暂且不会告知父王与母妃,不过若霍王府再有异动。意茹,你便好自为之吧。”霍菡嫣语气十分冷淡,若说她对柳意茹的话完全相信则绝不可能,起码她不信意茹仅仅只是受到茹素夫人的威胁便对自己下手,她了解意茹外柔内刚,有自己的主见,绝不会轻易被人威胁。这其中定有她不知晓的其他因素,自己倒要看看究竟她们想玩些什么把戏,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此毒的解药。“此毒可有解药?”
“我不知道”接着在霍菡嫣冰凉的目光中,垂下眼帘。“茹素夫人,再未和我说过……”霍菡嫣眉目微皱,掠过柳意茹的脸,知道今日就算再问也问不出其他的东西。转身便离开了云台水榭,走到一半的时候,刚要转弯,恰巧遇见了靠在墙上,不知听了多久的兄长,如今他眼中尽是叹息与肃然。
霍菡嫣走上前去,问话中带着肯定,“大哥,你听见了?”
“嗯,听见了。”霍灏轩直起身子抖了抖披风,眼露疼惜的看着她,抚了抚她的发丝。“大哥定会帮你解毒。”总归是自己的疏忽,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柳意茹竟会与茹素夫人有所纠结,也是自己太过小看了她。
“多谢大哥。”霍菡嫣虽然并无惧意,不过若意茹方才说言有所出入,难保不会有一日伤及霍王府。“父王与母妃那边……”若他们知道,还不知会有多难受,这些年他们几乎将意茹当做第二个女儿,如今还张罗着她的亲事,只希望自己猜测不会是真的。
霍灏轩挂起闲散自若的笑意,“菡嫣不必担心,大哥心里有数。”当初自己并未疑心她,才会毫无防备,现下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领会了自己家兄长的意图。霍菡嫣抬头看了看天色。“那菡嫣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再不回去,少宸就要上门要人了。”
霍菡嫣闻言不禁哑声,自家兄长就是能把一句玩笑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走到门口喊过素言与暗中跟随的暗卫出门而去。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不由扶额深思。
自己这毒果然是茹素夫人。呵呵,倒是好精密的手段。云王得此妇,真是何事都敢行,不过自己也明白,她们对自己下手绝非是因为自己,她有此自知之明,无外乎是看中夫君的领军之才,还有夫君暗中控制的边城兵马。
其实夫君在轩临郡放过茹素夫人,她不是不疑惑,说不准就是因为自己的毒,可上次试探开口,却又感觉夫君并不知晓。自己着实不敢冒这个险。若夫君还不知,自己岂非自曝,让夫君担心焦虑。如今帝都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哥既然已说了会替自己解毒,自然就有法子,耐心等着便是。只是自己如今毫无情念,面对夫君时……罢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刚一到府门,便感觉有些疲累,嘱咐素言将晚饭送入到屋内,霍菡嫣轻提斗篷,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待天色擦黑,层层递进悬挂在门梁上的灯笼依次被点亮,雪白的积雪覆盖在两旁的青松上,反射着淡淡的光亮。上好的银丝碳放在暖炉里面送进房间。
屋里的两个人,一坐一卧。薛严坐在桌边借着烛光翻阅兵书。而霍菡嫣则半卧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忍不住的思量着自己这几日发生之事,从自己现行离开国公府,到发现夫君并未追来也甚是冷静,恐怕那时失心已然见效,待到妾室入门自己也是这般毫无波动,连素言都发觉不错了。
虽然她没有什么需要,可是夫君正值好年华,虽然她信任夫君,可自己这般无情无欲,终也会引起怀疑。正所谓堵不如疏,美妾在外更是不得不防,信任之说也仅仅只是理性上的,若是依附与情感,自己会如何行事,也是摸不准了,不过自己的夫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旁人有机可趁。
所以要做些事情让自己的夫君上钩吗?
伸出自己的手,在烛光下晃了晃,纤细白皙的指尖在灯火的照耀下,带着红色的微光。想归想,可是怎么做呢?就算在一起做那种事情很多次,但是这方面却始终不及夫君,想着新婚之夜,夫君那般撩人的模样,自己无论怎样也比不上。
坐在桌边的薛少宸将翻过书页,将书扣在书桌上,挑眉。他可不是什么死人,菡嫣的目光扫视得这般明显。“菡嫣有事要对我说?”
“今日我去霍王府了。”接着呢?要说什么才好?
而薛严则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嗯?”他自然知道她去了霍王府,她眼神中欲言又止,可是出了什么事?
“夫君,为何咱们都成婚两月了,还没有消息?”想着大嫂凸显的肚子,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做姑姑了,贵妃娘娘也怀有身孕,前些日子自己月事又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骨肉。
薛严脸色微愣,一时之间似乎不太明白,菡嫣所指的是什么?等他明白之后,摇头叹气走到软榻旁坐下,“莫非有人对你说什么了?”照理说在国公府,应当不会有人拿此说事才是,若有暗卫也定然会回禀自己。
“没有,只是我……”她能说自己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大嫂便说了此事,不过目的达到了,夫君终究是过来了,不是吗?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脸颊微微上扬,带着撒娇的口气,“我是不是很没用?”
薛严忍俊不已,将她拦腰抱起来放置在床上,“那咱们努力努力。”其实他对孩子确实是可有可无,不过既然菡嫣想要,自己自然会给她。
覆上她的唇,轻柔而深情,极尽所能的取悦与她,就算霍菡嫣如今已经毫无情.念,仍然不自觉的沉溺其中,似乎身子早已记住他种种挑动,当灼热抵着她时,那滚烫的气息透过感知侵袭而来,让她抑制不止呻.吟,却让薛严顿时回神,看着她已然动情的眼眸和粉红的脸颊,那处的湿润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狠狠贯.穿,可是莫老的话却在这时浮现在脑海中,让他不得不停下,撑在床榻上的手紧紧握着拳,汗珠从额头滑下落在她的胸脯上,随着她的喘息起伏泛起旖旎。
翻身下来,在霍菡嫣略显木讷的目光中,替她盖上被子,在她额头、眼眸、鼻梁、唇角细细吻着,轻柔的说着,“忽然想起,书房还有事未做完,明日皇上设宴款待戎国来使,今夜便好身歇着。”说完穿戴好衣服,不带一丝犹豫的转身出去。
而霍菡嫣则是默默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房门被重重带上。不免有些疑惑,她自然不信书房还会有什么事未做完,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夫君不愿意碰她?方才明明已经到了那般地步,他竟然也能忍住,这并不是夫君平日的作风。
而薛严出了房门,吹着冷风,情.欲久久未退,不禁有些苦笑。“贵富,掌灯。”转身凝视着屋内柔和的光晕,不禁有些痴痴的,自己的自制力在菡嫣面前连三岁幼儿都不如,只是她稍加贴近,自己也不知今夕何夕了,好了,此番睡书房了。
默默守在一旁的贵富忙上前躬身,“是。”
薛小公爷半夜从郡主的院子里出来,如何能瞒过院中之人,尤其如今侧苑中还有两位,时时望着临幸的娇艳女子。
☆、75|5.11
书房中烛火在深夜中显得明亮非常,红木桌案旁的男子正在书写着什么东西,暗红色的锦服随着动作浮动,棱角分明的脸让人觉得冷峻而盛气逼人,可细长的眼眸乌黑深邃又让透着多情的意味,如此矛盾的结合似乎更让人可以随时沦陷入。
贵富在门外为难的看着正裹着一身水蓝披风的姑娘,语气恭敬中却透着严谨。“碧水姑娘,您就回去吧,公子是不会见您的。”
碧水委屈的咬着唇,眼圈泛红,拢了拢披风上的皮毛,似乎谁面前人大声一点就会掉下眼泪似的,“求您帮我通报一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求见公子。”接着示意丫鬟给些银钱,可贵富这么多年跟着薛严,什么珍奇至宝没有见过,还会在乎这几个银钱?
“哎哟喂,姑娘您是不知道公子爷的脾气,您就当心疼小的,赶紧回去休息吧!”今日公子从郡主房中出来之时,一脸不满的肃穆模样,若是自己不识好歹当真进去通报,恐怕一会儿就得皮开肉绽。虽然公子和郡主还未说怎么处理这两位妾室,可是照公子爷对郡主的心性,大概如何行至都是郡主说了算。
碧水哽咽的模样让身旁的侍女看不下去了,这侍女也是霍王府的家生子,本来是侍候公爷的六姨奶奶的,可六姨奶奶近日来闭门不出跪着佛像,说无需这么多人伺候,便被侧夫人分到碧水姑娘的身边,这姑娘虽然长得跟水似的,可对待下人倒是不错,谁见了能忍心啊!“贵富,你也不过是个奴才,姑娘是公子的妾室,等同于半个主子了,主子让你去通报你就去通报一次,还能让您缺胳膊断腿?”
言语中的不耐让贵富哑言,“这……”
“何人在外喧哗?”从书房中传出严肃的声音,让门外的三人都不禁一颤。只有碧水眼中藏着些许喜悦。
薛严从门外来人便知道,本以为贵富能极快的将人打发走,没想到竟能在外面耽搁这么久。贵富听见声音,立即躬身立在门外,“公子,侧苑的碧水姑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