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稀接道:“莫叔叔,您喝多了,外面风大,小心等会儿头疼。”
莫国栋理都不理会季明稀,通红着一双眼,对着莫南飞狠声道:“你是不是天天都眼巴巴地盼着我的飞机也出事,好去地底下陪你妈?”
莫南飞机械地摇了摇头。
季明稀往旁边一挪,彻底把莫南飞严严实实地挡住,投向莫国栋的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莫南飞却忽然一个错步,和季明稀调换了前后位置,还飞快地抬起手臂,拦住季明稀。
他学不会如何保护自己,可他必须保护好季明稀。
“爸,我们回屋再说。”尽管极力压制,尾音还是有些发颤。
莫国栋神色森然:“你还知道我是你爸?那你倒是给我笑一个啊,露出你那对小虎牙,笑啊,你给我笑啊!”
莫南飞刚想扯起嘴角,一记拳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直袭莫国栋的面门。
几乎是眨眼间,季明稀就已和莫国栋厮打了起来。
莫南飞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季明稀,没有了悠然,没有了从容,用最直接的方式,展露着最原始的野性,沉默地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用上了全力。
但对手是一个被激怒的醉汉,而且还是一个平日注重体能训练的机长,自然不会任由季明稀狂殴而不还手。
眼见莫国栋的铁拳即将砸向季明稀的脸,莫南飞终于从怔忪中醒过神,心慌意乱间,在本能的驱使下,抄起手边的烤肉夹,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力击向莫国栋的额角。
时间仿佛静止。
风却挣脱了时间的束缚,兀自吹拂。
看着顺着莫国栋脸颊流下的鲜血,彻骨的寒意袭上莫南飞的心头,像个木偶人一样,呆立着一动不动。
季明稀松开莫国栋的衣领,从莫南飞手上拿过烤肉夹,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要怕。”他看着他,眼神平和而镇定,“你现在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莫南飞顺从地依言照做。
“你做得很好。”季明稀安抚地摸了摸莫南飞被冷汗浸湿的额发,“等会儿人来了,不管问你什么,你都别开口。记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全部交给我来处理。”
莫南飞看着季明稀面上的云淡风轻,无神的双眸中蓦地闪过一抹决绝。
“季明稀,”前所未有的冷静语调,“跟我走。”
季明稀沉默半晌后,嘴角慢慢沁出丝笑意,柔声应道:“好。”
莫南飞带季明晰来到的地方,是老城区的一间旧房子。
这一带的住户基本都已搬走,徒留满地空寂,行走其间,比夜色还要静谧。
门锁早就腐朽,莫南飞手上稍微用点力,一推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