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温润无比的嗓音,却也是在王竞耳边响起:“殿下不必伤心,这死去的清王妃实在是自私之极,原本不配让你伤怀。”
这后来的男子,一双异色的双眸光彩莹润,俊美的容颜竟似让房中的精雕菩萨像为之失色。
王竞眼见夏侯夕到来,面上狼狈之色顿时收敛不少。
明明不过是个没用的陈国质子,却也是永远如此气定神闲,那俊美的容貌甚至是让王竞有些自惭形秽。
甚至连容太后,都是对夏侯夕十分客气。
王竞内心有些不平之意,因为夏侯夕到来,更是让王竞收敛心神。
“遥想当初,太后对清王情深意平,故而乐意将清王之子收入宫中抚养。却没想到,当初清王妃生下的居然是个死胎。”
夏侯夕缓缓低语,却也是让王竞面颊顿时流转了震惊之色。
“太后深恨如今陛下,失落之余,却也是不觉想要另外挑个孩子送入宫。无论如何,这继承大夏皇位的,都不该是当今陛下的孩子。可巧当时,太后娘家,嫂嫂早产,也是生下一个孩儿。故此,太后将这孩子抱回宫中。之后清王妃以为自己孩儿还活着,却没曾想到这不过是太后宽厚,没曾揭破此事。”
说到了此处,夏侯夕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叹口气:“原本想着,让清王妃如此误会,也能继续得到清王余下手下的帮助。却没曾想,清王妃居然是如此自私。”
夏侯夕这样子说,却也是让王竞涌起了一缕茫然。
从小,他却以为自己是清王之子,却没曾想到,如今夏侯夕却是有另外一种说法。
夏侯夕再轻轻侧侧身子,对容太后温言说道:“太后,事实可是如此?”
容太后倒是微微一愕。
实则王竞确实是清王之子,也确确实实是清王妃所出。
当初意图牺牲清王妃,栽赃太子,容太后也只恐王竞心生不悦,和自己生出嫌隙。
夏侯夕献计,让王竞以为自己不是清王之子,另外编排一个身世。
夏侯夕是个言辞美妙,善于欺诈的人,什么谎话也是说得跟真的一样。
却没曾想到王竞听到牺牲清王妃,却并无十分介意,这桩打算也是耽搁下来。
想不到,如今夏侯夕却也是这把言语。
而容太后心思起伏,却也是不觉若有所思。
她实在不忿,王竞还对那清王妃有几许牵挂。今日王竞动了手,日后更指不定会如何介意,成为心魔。
更何况清王妃已然没了,自己更是不必有所顾忌。
容太后不觉飞快轻点下头:“当年之事,我原也不想多说,只不过如今,倒也是不得不言。”
王竞恍恍惚惚,却也是无语。
外头先前还有些惨叫之声,如今却也是不觉声音渐渐低下去。
容太后眼中血腥之意更浓。
遥想当年,自己和清王两情相悦,清王更应该是大夏之主。可是自己拥有的东西,却也是一件件的,被人生生夺走。
然而她不是那般容易放弃的人,自己被人夺走的东西,她必定是会,一件件的再次夺回来。
天光初明,今日京兆尹居然是府门大开,任由百姓围观。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会审。
如今太子王曦身世之事,早就便传得沸沸扬扬,便是京中寻常百姓,却也是不觉添了几许讶然之意。
然而如今,堂上几个大人却也各自苦笑。
审问太子王曦,以后还不知道如何。
他们在这风头浪尖,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
这县衙后堂,已然是一番改造,后边更是有人旁听,
王珠手指儿轻轻一晃动,指套上的宝石却也是灼灼生辉。
她人在后堂,慢慢的品了一口茶水。
容太后目光落在了王珠面颊之上,却也是涌动了几分深邃,这个小妮子,如今这样儿却也是不知道给谁瞧。
府衙前堂,一道薄丝竹帘却也是轻轻的遮掩,掩住了夏熙帝的身影。
此时此刻,夏熙帝内心之中却也是微微有些复杂。
他虽然素来都是多疑的人,可是一向倒是宠爱这个长子。
王曦性子十分温润和气,又孝顺恭敬,这天底下也是寻不出第二个更乖巧听话的人。
可是那些话儿,那些流言蜚语,就好似锋锐的刀,一下子扎入了夏熙帝的心。
他也是怀疑王曦的血脉,若王曦不是自己儿子,再如何乖顺,又能有什么法子?
这样子想着,他那双阴冷的眸子之中顿时也是不觉涌动了几许戾气。
夏熙帝容貌俊秀,只不过总有些阴柔的冷意。
他手中扳指轻轻一晃,却也是不觉掠动了几许华彩。
后堂之中,陈后容色苍白,面颊却也是不觉少了几分活气儿。
容太后瞧见了,却也是不觉大为解气。
遥想当初,陈后初来京城,她也是没瞧得上陈后。可却没想到陈后瞧着软绵绵,却好似成为了一根刺,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心口,扎得心口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