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子蛊的体态,也是养了几年了。想来,和阿不花结交下蛊的人,也是与他不是一日两日勾结。”
墨柔这样子说,王珠压住了内心之中的厌恶:“云暖阳于几年之前,就跟北漠合作,并且还悄悄动了手脚吧。”
云暖阳那般好皮相,私底下却也是如此心情,实在是令人恶心。
墨柔也是叹了口气:“只可惜,我所学医术,对那蛊术实在并不如何精通,只从那些古书之中瞧出了几条记载。养这种金丝蛊,原本就是一桩十分恶毒的事情。据说那母蛊要是不吃人血,虽不见得会死了,却也不会退壳长大,更不会分出那杀人的子蛊。如今那些干瘪的女子身躯,似乎就是被蛊虫给吃了。九公主,那些事情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墨柔瞧着王珠白玉似的面颊,心中却也是难掩担心之情。
这世上争权夺势,从来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王珠每走一步,都是并不容易。
如今王珠方才收拢海家没有几日,就是闹出了一些事情了。
那些妙龄少女死得十分可怖,免不得招惹了些闲言碎语,只说有鬼魅作祟。
也难怪这些东海百姓这样子想,杀人也还罢了,还将人的身躯弄得这样子的难看,实在也是可怖。
全身的血肉都化了干净了,只留下一堆层层叠叠的皮子,自然很是吓人。
偏巧之前又是海家被屠,王珠杀了人,却又收拢海家的势力。
难免是招惹别人眼热,将这桩事情推到了王珠的身上。
只说这九公主未免煞气太重,从前的未婚夫被她克死了,所以方才被打发到了东海了。
甚至有些无稽之谈,只说王珠因为不吉利,所以不得夏熙帝的欢心,方才被逐到了此处。
有人不信,有人半相半疑,可有的人却也是信了。
有些目光瞧着王珠,难免是有些惊疑之意了。
墨柔心想,自己虽不惧那些个虫子,可若遇到了这样子的事情,却也是难免有些难受。
可眼前的九公主却不是这个样子,她纵容是步步惊心,每时每刻都是有那等流言蜚语,却也是仍然是坚韧不拔的踏步走下去。
墨柔微微有些恍惚,明明是个半大的丫头,却也是莫名给予人一股子安心的感觉。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站在了这个九公主身边,似乎就是就是一片净土。
明明是那样子一个沾染了血腥的女子,却也是偏生给予人这样子安稳感觉,矛盾之极却也是融合的天衣无缝。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王珠早就不会因此而动怒动气。甚至还建立专门的情报系统,将那些有关流言整理成册,并且细细去看。
墨柔却也是回过神来,回禀今日之事。
“那月村村民染病之事,不过是湿热季节交集时候常有的湿热之疾,病人虽然会有些头晕腹泻的症状,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用些个药材熬了,过几日也就没有事了。”
那月村原本是海家名下颇具规模的村落,其中有不少军户。
这种季节交替所发的疾病,不过是比往年多了些病人,却也是惹来了许多惶恐。
说到了原因,无非是因为如今那些死得极为古怪的妙龄少女。
故而今日王珠赠医施药,收买人心。
随行的侍从,也是早就带足了药材,由着墨柔和一些医女为那些村民诊治。
墨柔忽而想到了一事了,顿时向着王珠回禀:“还有一事,却是姜公子和我说的。”
墨柔所说的那个姜公子正是姜壁,她提及了姜壁,面颊却也是不觉红了红。
原本墨柔对姜家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姜壁却不一样。
姜皓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夏熙帝便是再多凉薄,对姜家也是不错。姜皓却不知晓领情,反而是跟云暖阳勾勾搭搭的。
可同样是姜家的人,姜壁却是不一样。
姜壁温文尔雅,十分温和,并且更愿意跟王珠一些。
墨柔当然不觉得姜壁就是彻彻底底的白莲花,只不过人往高处走,姜壁挑中王珠,说明眼光不错。
如今姜壁对姜皓虚以委蛇,却也是成为王珠的耳目,观察姜皓的一举一动。
原本姜皓是对云暖阳佩服之极,只可惜到了东海之后,却也是难免跟云暖阳生出几分嫌隙。
云暖阳那样子的话儿说得十分漂亮,却也是十分贪图权柄。
如果察觉姜皓会动及他手中的权柄,自然也是会千方百计的对付姜皓了。
一来一往,姜皓对云暖阳那么一刻明月之心也是暗淡了。
却没曾想到,前几日云暖阳又来寻觅姜皓。
姜壁从前虽然是姜皓的心腹,可是经过上次对付海匪之事,姜壁已经是不那么被信任。
云暖阳跟姜皓议论什么,姜壁并不知晓。
之后姜壁旁敲侧击,也是没敲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云暖阳既然特意来寻觅姜皓,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还是那种不能被人所知晓的事情。
在墨柔瞧来,必定是姜皓与云暖阳勾结,酝酿什么阴谋。
然而王珠唇角,却也是蓦然流转了浅浅的笑容。
她一双眸子宛如星辰,说不尽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