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王珠几句话,端木紫麟神色就是不同了。
甚至眼底那缕暴戾之气,也是不知不觉消失无踪。
那一双眸子,更好似腻在了王珠身上一样,简直是分都分不开。
如此明显的变化,李羡也是瞧在眼里。
他固然知晓王珠跟端木紫麟十分的恩爱,却并不知晓王珠对端木紫麟竟然是有这样子大的影响力。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均是引动心弦。
唉,李羡虽也是欣赏王珠,却并不知晓王珠为什么居然有这样子大的魅力。
这般俊美如神,又疯狂狠辣的男人,却在王珠跟前化作了绕指柔。
无论如何,端木紫麟人被安抚,也是一桩极好的事情。
李如拂也终于松了口气,复又升起了嫉恨之意。
滔天权势,绝世容貌,那疯子一般的性情,却为了一个姿容平平的女子神魂颠倒。
人家一句话而,都是能视若旨意。
这天底下的女人,内心深处都盼望能有个这般男人盛宠。
想到了此处,李如拂微微有些恍惚。
她忽而有些记不起来,当初自己为什么不要。
明明都放在自己面前,只要自己轻轻一伸手,这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
李如拂拼命回想自己当初的心绪,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依稀记得自己觉得端木紫麟缠得自己有些不耐烦,纵然对自己千依百顺,却总难让李如拂升起什么珍惜之心。
自己那个时候,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居然是会这样子想?
可有些东西曾经拥有时候不稀罕,现在属于别人时候,却忽而又让人加倍嫉妒起来。
李如拂内心之中,忽而也是不是滋味。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免得继续看端木紫麟跟王珠卿卿我我。
如今李如拂深恨端木紫麟,而端木紫麟和王珠的亲热却也是更加刺眼。
可是此刻却听到王珠柔柔说道:“王爷,妾身不想计较,是因为太后娘娘宽厚大方,虽然实在瞧不上我,却也只想灌了碗药汤,并没有想杀了我。既然如此,一报还一报,杀了太后已然是不该,就更加不必说,还要连累无辜百姓。”
王珠说得通透、大方,可言语里面有着说不尽的讥讽味道。
“所以我这般想着,今日只需,让太后喝了这碗药汤,也算扯平,何必连累无辜呢?”
王珠目光流转,落在了一边漆黑的药汤之上。
那宫婢搁下了药汤,早吓得瑟瑟发抖。
李如拂顿时不觉惊怒交加!
“王珠,你莫要辱人太甚,哀家是中辰太后,又岂容你这般羞辱?”
这碗药汤,她怎么可能服下?
要知道里面的药材可是烈性之物!
李如拂深恨王珠,这绝育的药汤,那也是没用不伤身的方子。
她可是怎么伤身怎么来,总之不是自己服用的。王珠服了这方子,损伤身躯,姿容受损,李如拂也乐见其成。
——没杀王珠,已经是不错了。
故而如今李如拂虽不必生孩子了,可也是绝对不能吃这碗霸道汤药。她身子娇贵,金贵无比的一个人,受不起这伤损。
王珠一瞬间面若寒霜,板起脸孔:“太后娘娘怎么这样子不知好歹。若不肯吃药,当年想要死不成?”
端木紫麟真情实意,一脸称赞:“小九便是心肠软和,见不得杀人流血,当真是心地善良。”
可不是吗?当初在兖州,王珠也是这样子拒绝了自己的屠城之策。
如今还委曲求全,只灌了一碗药汤,见不得这世间流血。
端木紫麟一脸怜惜,王珠可真是太纯善了。
这样子的女子,当然是最惹自个儿怜爱。王妃就是太纯善,他自然乐意顺着王珠的善,不过也是会百般呵护,不会让王珠委屈。
却不见周围的人容色变得十分古怪。
王妃善良?这摄政王明明是聪慧绝顶,可是瞧见了王珠时候,这一双眼算是瞎了吧。
李如拂更是气得生生吐血。
她哀求似的目光,落在了李羡身上。
自己的亲弟弟,总不会眼睁睁的,瞧着自个儿受辱吧。
可李羡眼观鼻,鼻观心,却也是流转了几分为难之色。
在李羡瞧来,且不说什么顾全大局,王珠这般报复,难道当真便是错了?
李如拂可以灌王珠汤药,难道王珠就不可以这样子一碗药给灌回去?
在李如拂瞧来,她身份尊贵,自然可以恣意行事,可是别的人却也是未必如李如拂这样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