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一瞧,好似生生老了十岁了。
轩辕无月瞧见了,心中生生掠过了一缕快意。
不过不知为何,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有些不安之情了。
李如拂打起精神,瞧着下头这个明润的少女,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据说今日出了事,那安贵人居然也是没了。她到底也算是一国公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轩辕无月略略说了一遍,最后怯生生的说道:“她们都说,安贵人是吃了宫中送过去的糕饼,所以死了。乃是太后下的手。是太后要杀摄政王妃,却没有想到杀错了人。她们,她们还议论,说,说太后争风吃醋。”
说到了这儿,轩辕无月嗓音微微一颤。
没谁比她清楚,并非李如拂动的手。
可她偏偏要这样子说,就是为了挑拨李如拂。
要李如拂颜面无存,要李如拂生气。
轩辕无月垂眉顺目的,没听到了李如拂说话,只觉得李如拂呼吸微微有些粗重。
她暗暗心忖,李如拂无论心里面有什么想法,自然也是绝不好宣之于口。
这个中辰太后,也是个心计深的。
可那又如何呢?
李如拂心里必定是气得很。
哼,一个老女人,凭什么跟年轻水嫩的姑娘去争?
还自作多情,觉得摄政王会喜欢她?
当真是可笑。
年轻的姑娘,有时候却也是有着难以形容的恶毒。
当然轩辕无月只是将这些话儿尽数是藏在心中。
人前,她却也仍然是一副万分乖巧的样子。
好半天,李如拂方才缓缓开口:“无月,你又如何想的呢?”
轩辕无月得了说话的机会,顿时也是巧舌如簧:“母后,其实这桩事情十分清楚,不就是那王珠自导自演,演的那么一出好戏?她知晓,摄政王心里对你有几分愧疚,就是吃你的醋。大庭广众之下毒死夏侯鸢,然后反咬你一口。摄政王他举棋不定,可这个女人想要当皇后,自然也是要推波助澜。”
跟随在李如拂身边久了,轩辕无月也是清楚李如拂喜欢听什么话儿。
如今她说的,自然也都是李如拂喜欢听的。
相信李如拂听了,必定是会觉得顺耳,并且相信自己的判断。
既然是如此,李如拂定然也是会深恨王珠,恨不得将这个大夏的公主给撕了。
她两边都是挑拨离间,火上浇油,若是不狠狠撕起来,反而是奇怪了。
轩辕无月一张俏丽的容貌之上,顿时流转了几许的淡淡不平之色。
李如拂借着灯火,看着轩辕无月。
若是在往日,她必定是会觉得,轩辕无月是因为自个儿愤愤不平。
可是如今呢,她自然并非如此想了。
这个小白眼狼,生得一副好皮囊,嘴好似抹了蜜糖。
她天天在自己跟前卖乖巧,讨得自己欢喜,句句话儿都是那般中听。
而自己呢,待她虽没有什么真情,却也是不觉有了几许的放松警惕。
可是如今,这久上山的,却到底被雁儿捉瞎了眼。
李如拂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更何况,在灯光的映衬之下,轩辕无月是这样子的年轻,这样子的娇俏——
李如拂内心蓦然浮起了涟涟嫉妒之意!
她自嘲笑了笑,便是滔天怒火也是生生的隐忍下来,不觉说道:“无月,这么多年,你倒是好生会演戏。便算是我,也是生生被你骗了去。这份心计手腕,我都是十分佩服的。”
一句话,却也是顿时让轩辕无月大惊失色。
她抬头,却也是一脸的无辜之色:“母,母后,你说的话儿,我,我一点都听不懂的。”
轩辕无月急得泪水珠子都要落下来了。
“我一心向着你的,也是不知道哪些眼红的,居然是这般乱嚼舌根。母后,你,你可决不能相信别人。”
李如拂见她这天真急切的样儿,心中寒意却也是不觉更浓了。
装倒是装得像。
李如拂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她。
轩辕无月内心寒气冒起来。
她最近心里固然嘲笑了李如拂许多次了,可却也是知晓,李如拂就算失势那也是相对王珠而言。
王珠有男人那样子宠,而自己又有什么?
父皇早死了,她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中辰公主。
李如拂要杀自己,还不是跟摁死一只蚂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