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有些人的目光,不觉向着谢玄朗望去。
谢玄朗身着朝服,越发显得更加丰神俊朗。那御花园中丢脸之事,似乎并没有让这美郎君受到半点影响。
别人也还罢了,谢玄朗这般世家子,一向和太子不和。
太子性子再和顺,上位对整个世家团体也是绝非好事。
怎么这世家马首为瞻的谢小侯爷,今日居然是如此的安分?
瞧着,倒是令人万分不解起来了。
谢玄朗的眸光却也是越发深邃,今日,他当然是安排了好戏。
却也是绝不会让那些看客失望的。
他与王曦眸光相触,似有火花闪动。
正在此刻,一道身影盈盈而来,风姿绰约,仪态万千。
一道女子悲切柔婉的嗓音顿时响起:“这是矫诏!这是假传圣旨!太子无良,亲手弑父,却是要谋朝篡位啊。”
这话可是句句诛心!在场的男子顿时目光齐刷刷的望过去。
更不觉好奇,怎么会有女郎现身于这朝堂之上。
来的女子一身素色的衣衫,更平添了几分俏丽,赫然正是宇文贵妃!
而她怀中,正抱着自己的孩儿王朗。
王曦温言询问:“宇文贵妃怎么会来到此处,甚至还带上了十皇弟?”
宇文贵妃冷哼一声,却也是一脸恨色。
“太子做出此等亏心之事,自然是盼望我不能声张。”
要来此处,又有何难?
那些侍卫阻拦,自个儿将王朗朝着前面一递,那些人自然是纷纷让开了。
自己生的,可是龙种。
如今那些侍卫又如何胆敢涌入朝堂之中?
一旁的王洵,却也是顿时不觉冷冷一哼:“宇文贵妃莫非忘记了大夏的规矩,所谓后宫不可干政。你不过是区区贵妃,此处又如何能有你说话的地方。”
事到如今,宇文贵妃自然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心一横,反而少了几分怯意:“我等妇人,原本也不该多话儿。只不过此事既然是事涉陛下安危,涉及一国之君,我如何能不理会。”
王洵却是不屑:“简直胡言乱语,谁不知晓宇文贵妃出身卑贱,见识浅薄,不过是父皇身边的一个玩意儿,狗都不如的东西。却妄图盼望我那十皇弟能成为储君。只因为你近来失宠,做出许多癫狂的事情,还被我那九妹妹打了一巴掌——”
王洵说到了这儿,却也是刻意顿了顿:“而父皇,对九妹妹可没有丝毫的处置。”
宇文贵妃被人当众指证出身卑贱,又被王珠掌掴,面颊顿时火辣辣的。
那些嘲讽的目光扫了过来,让宇文贵妃恨不得一个地洞钻进去。
随即宇文贵妃的内心之中却也是流转了一缕狠劲儿,不行,她绝不可能认输。总不能一辈子,都这般被人羞辱。
“大胆,我是你等父皇嫔妃。王洵,你身为皇子,居然如此羞辱,简直没将你父皇放在心上。难怪,太子居然是做出这样子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洵却漫不经心的样儿,唇角更是平添一缕冷笑。
“我只是担心宇文贵妃因为骤然失宠,这心里受不得这般失落,因此疯了。若不是疯了,为何居然带着儿子闯朝堂。来人,还不将这疯妇给拿下来!”
王洵一双眸子之中顿时充满了冷锐。
普通的侍卫不好动手,可王洵却是有人,那可不会忌讳什么。
什么陛下嫔妃,这疯妇人若是闹起来,被男人沾身,或者是伤了她那宝贝儿子,也是宇文贵妃自找的。
这些日子,王洵狠戾之意更浓了些。
“我是陛下的妃子,你能够待我如何。”
宇文贵妃犹自嚷嚷。
谢玄朗却忽而向前:“太子便是任由六殿下如此胡闹?”
他心中不屑,又有些着急。
宇文贵妃这妇人果真是个浑的,便是来闹事,也是挑不倒要紧的地方来说。
这样子杂七杂八的话儿,却伤不到王曦的根骨。
王曦叹了口气:“宇文贵妃人到此处,自然是于理不合。阿洵虽然言语锋锐一些,却并无不妥。宇文贵妃如此攀诬,除非有所凭据,否则朝堂之上又如何容他这般言语?”
谢玄朗趁机说道:“料来宇文贵妃言之凿凿,必定是有所证据,有所依仗不是?”
宇文贵妃这个蠢物,此时此刻也是应当将王曦软肋捏住,狠狠撕咬才是。
好在宇文贵妃受此惊吓,反而回过神来。
她顿时尖声说道:“太子欺辱我这个弱女子,欺辱朗儿。他,他狼心狗肺,明明知晓父皇中毒,却也是隐而不宣。替陛下看诊的张御医,对这一切都是心知肚明。若不是此人告诉于我,连我都是蒙在了鼓里。”
想到了这个,宇文贵妃内心之中悄然掠过了一缕得意了。
平日里,自个儿也是给张御医示好。
还早早将张御医的家里人给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