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道:“大夫人,你忘记了,我方才衣衫被云盈所污,所以去换一件整洁些的衣衫。”
端木王妃饱含怨毒的眸子,扫过了王珠的衣衫。
上等的丝绸,却也是有金线刺绣,做得当真是说不出的精致。
她不觉想到自己女儿死时候,还是穿着那么一件素净的衣衫。
云盈是最爱漂亮衣衫的,若不是为了给王珠没脸,她也是不会如此打扮。原本离开皇宫,端木云盈一定是会换上了锦衣华服。可是没想到女儿死了,可是再也都没有机会了。
这样子想着,端木王妃心中恨意却也是越浓了。
她立刻说道:“正因为摄政王妃高高在上,说不出的尊贵。想不到云盈居然是胆敢无礼,摄政王妃又如何能容得下?”
李皇后却也是忽而插口:“如此说来,此事岂不是十分简单。摄政王妃是何等身份,在宫里面走动,哪里会没人跟随。我记得那时候,是女官清音领着摄政王妃前去。只需问一问,岂不就是十分清楚了。如此一来,岂不也是能还了摄政王妃的清白?”
王珠轻点头:“还是皇后聪慧剔透,这桩事情也是一点就透。”
也不多时,那女官清音盈盈而来。
她面容清秀,能在后宫之中担任要紧的职位,自然决不能容貌粗鄙。
可这张脸蛋,自然也是谈不上如何出奇的美貌。
这样子的容貌,既然不会如何招人的眼,让人容易记得,也是不会让人不喜欢,使得人见着不舒服。
如今对方盈盈行礼,王珠当然记得她的容貌。不过那时候,就算是王珠,也是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女官。想不到今日这桩事情,居然是落在了这个不起眼的女官身上。
清音垂眉顺目,盈盈行礼,她既是宫中的老人,这礼数自然是说不尽的周全。
李皇后不觉询问:“方才你侍候摄政王妃更换衣衫,摄政王妃行程如何,你自然是应当清楚。”
清音颤声说道:“奴婢,奴婢一直侍候摄政王妃,摄政王妃自然只是,只是换衣衫。”
她言语颤抖,语调迟疑。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也是瞧得出来她似有几分隐瞒,言语更是不尽不实。
端木王妃更是厉声说道:“陛下跟前,难道你居然还敢说谎,不怕犯下欺君之罪,诛灭九族?陛下,才是中辰的陛下。”
清音面颊之上顿时流转惊骇之色,忽而咚的一下跪在再了地上,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顿时说道:“摄政王妃因为,因为端木郡主事情,十分生气,故而命人将郡主虏在了这儿,并且,并且狠狠折磨。郡主苦苦求饶,可是,可是摄政王却也是不为所动啊。最初郡主还哭得出来,又骂了一阵,又接着求饶,打着打着,就没有气儿了。纵然是这个样子,当时,摄政王妃却也是一点儿都是不在乎的样子。随即摄政王妃就下令,将郡主尸体处置掉。奴婢,奴婢不敢阻止,只因为摄政王妃相要挟,若是说出口,便是将我也杀了。可她纵然不要挟奴婢,奴婢也是不敢开这个口啊。”
王珠已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如今听这清音如此说话儿,还是让她内心流转了几许惊讶。
居然还当真推到了自个儿的身上来,还说得如此绘声绘色,煞有介事。
如今清音跪在了地上,身躯轻轻颤抖,似恐惧到了极致。
任谁看到了,都不会见疑她竟说的是假话,只会觉得这名女官已然被王珠给吓坏了。
王珠心忖,若不是她口口声声指证的是自己,只恐怕她也是难辨真假。
周围一阵子的喧哗之声不觉响起,许多异样的目光便是落在了王珠身上。
据说中辰皇族有一种奇异的宿命,总是会吸引一些手腕铁血,十分能干,可是生性却十分暴虐的人。
可是就算是这样子,这位摄政王妃的狠戾,还是有些过分的。
有些人小心翼翼的瞧了端木云盈的尸体一眼,只要不是那等当真丧心病狂的人,也是会不想多瞧端木云盈的尸体一眼。
杀人也还罢了,居然还手段这样子的狠。
有些人目光瞧着王珠,有些畏惧、厌憎之意。
端木王妃更是凄然无比的哭泣起来:“我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她呼吸哽咽,也似喘不过起来了,脸儿一白,身子顿时也是软了过去。
一旁宫娥,顿时也是将端木王妃给扶住了。
可是端木王妃并没有当真晕过去,她很快打起了精神。
她不觉哭诉:“求陛下为我女儿做主啊,将那害死我女儿的凶手给处置掉。将那凶手凌迟碎剐,五马分尸,我女儿所受的痛楚,也是要让她生生经受一遍。”
端木王妃口中的凶手,自然便是王珠。
她已经是认定便是王珠,故而是将诸多怨恨诅咒都是不觉用在了王珠的身上。
可轩辕无尘听到的瞬间,面色却也是微微一变,竟不觉隐隐有些个古怪。
这古怪的面色不过片刻,旋即也是恢复如初。
他冷声言语:“实则此事本来就是清楚明白,摄政王妃狠戾之名可谓是天下闻名,这中辰的京城,又有谁不知晓她的为人呢。可叹摄政王方才还未她百般的开脱,如今却是已然已经是证据确凿了。这中辰的律令,可谓是重于泰山,摄政王也是再不能徇私包庇才是。”
他原本想要张口言语,让人捉了王珠。
可是话儿到了唇边,他竟似有些不敢说出口。
端木紫麟有那么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不由得觉得畏惧。
纵然轩辕无尘恨透了端木紫麟,也知晓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压一压端木紫麟。可是他却也是心生畏惧了,只因为,当真去捉了王珠,岂不是真和端木紫麟撕破脸了?
轩辕无尘缺乏一股子勇气,更是不想这般和端木紫麟对峙。
可轩辕无尘却也是不想流露出那等怯弱姿态。
李皇后更顶向前来,替轩辕无尘圆这个话儿:“事到如今,证据确凿,还请摄政王拿出了个章程出来,还是,处置了摄政王妃。否则,岂不是在整个大陆面前,有损我中辰的颜面。”
她不觉心忖,摄政王虽然跋扈,可是却好歹顾惜一下脸面的。
难道还甘愿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是担上了这污秽暴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