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心思细,闻言,把之前的事串在了一起,默不作声了。
乞烛挠了挠头发,还有些不解,但是见顾棠华没有说的打算,便不多问。
宋琬如从主屋离开,到海棠园的时候,顾棠华正站在花圃前,吩咐丫鬟们把花给移除了。
宋琬如觉得奇怪,上前道:“怎么了这是,这花种子还是你特意从雾城那边带回来的,好不容易才种下来养活了的,怎么就要除了?”
顾棠华笑着喊了一声娘亲,道:“女儿突然觉得这花丑得很,又不好养,娇贵,开花的时候连香味儿都没有,就不想养了。”
宋琬如失笑,却没有说她不好,只宠溺道:“你呀,想一出是一出的,可别明天又觉得可惜了,说要种回来。”
顾棠华唇边笑意寡淡,她摇头道:“不会的。”
宋琬如没发现她陡然有些淡下去的情绪,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道:“你对今日一事有何看法?”
顾棠华不想继续看着丫鬟们锄花了,便扶着宋琬如的胳膊往屋子里走,边走边开口道:“女儿觉得,两位妹妹都是有心人……娘亲放心,棠儿知道保护自己。”
宋琬如便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不爱惹事,素来都是闲事少管的性子,但是还是担心像上次禁.书的事那样,无辜被牵连了进去。
进了屋子,宋琬如皱眉:“怎么没有烧火盆?”
顾棠华畏寒,往年都是十一月初屋子里就开始烧火盆了。
“二夫人,是奴婢们疏忽了。”门口的丫鬟连忙请罪。
宋琬如蹙着眉:“那还不快去把火盆烧好?还有手炉也要备好。”
顾棠华笑着握了握宋琬如的手:“您看,女儿的手热乎着呢,今年没有去年冷。”
宋琬如眉间愁绪不减,顾棠华的身子,当真让她忧心得很。虽然顾棠华其实很少生病,但是每每病起来,简直吓得她三魂丢了俩儿。
沈环玉和宜云长公主同乘一辆马车,进了内城以后,宜云长公主让车夫直接去皇宫,沈环玉开口推辞说直接让马车回镇国公府就好,稍后再送她。
“已经给您添了麻烦了,怎么好再让您奔波。”沈环玉道。
宜云长公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摇了摇头,她说:“无妨,恰好本宫有事要进宫与皇兄聊聊。”
宜云长公主是皇帝亲妹,兄妹俩关系亲近,皇帝早先就下了令,只要是宜云长公主进宫,都不必提前递牌子。
沈环玉下意识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功力不够,今日的事被宜云长公主看出端倪来了,但是又瞧了瞧宜云长公主的神色,心想宜云长公主就算知道了,也应该没必要拿这种事跑到皇上跟前说去,心下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会想到这个办法,还多亏了之前顾竹芸说到了禁.书的事。当时她就灵机一动,觉得可以利用。后来去查,发现最关键的那个秋芽的哥哥赵成,居然被赶出了朝城以后又偷偷摸摸的回来了,而且在赌坊里赌得欢畅。
沈环玉的人找到赵成的时候,赵成正好身无分文还欠了赌坊一屁股债,在顾府外面徘徊不停。后来沈环玉问他才知道,当时赵成正在想办法溜进顾府,想要去找顾竹珊要钱呢。
赵成就是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人,他妹妹秋芽先前病了,赵成都没给她找大夫抓药,结果秋芽活生生的病死了,尸首在破庙里都发臭了,赵成才从赌坊回来,见妹妹死了,草草的埋了了事。
故而赵成今日在众人面前那一番话,若是去查,立马就可以知道是谎话连篇,但是又有谁会因为一件丑事去查与自己无干的事儿呢?且就算顾家的人去查,也无妨,沈环玉自诩抓住了先机,该处理的处理得一干二净。
就算顾竹芸跑出来瞎说一气,也没人有证据能查到她身上。毕竟她是太子妃,顾竹珊只是个庶女,谁会觉得她想对付她?
人们往往喜欢记住的都是能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丑事,至于其他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顾竹珊的名声,毁定了。
进了宫,先送沈环玉回了东宫,马车才带着宜云长公主往皇帝在的宫殿方向去了。
“宜云?这一路奔波得,什么事这么急,都不现在府里歇歇就急着来了宫里?”皇帝瞧见宜云长公主,面带笑意的问道。
宜云长公主笑不出来,她想了一路了,也想不出来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皇兄,昨日那个……延寿丹?您是什么意思?”
皇帝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看向宜云长公主的目光锐利,只是如果仔细打量的话,就会看出来,那锐利之余,是无可奈何的苍老。
“宜云,朕老了。”
宜云长公主心头一酸。
“皇兄洪福齐天,何必说这种话……”
“可人啊,真的是不服老不行的。”皇帝道:“去秋猎之前,太医跟朕说,朕的身子不行了,不是病,多年的损耗没法治,只能养着,要不然成不了多久了。可是你看,朕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事情总得一步一步不是,总不能到时候一股脑全部塞给他……”
宜云长公主声音发颤:“皇兄,您为何自己当初不把延寿丹吃了?”
皇帝笑起来:“宜云啊宜云,枉你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信那些个东西。这世上要真有什么延年益寿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皇后当年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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