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公子有些不高兴,只是谢怀安的家世比他家好,他得给谢怀安面子,于是朝其他三人使个眼色,将山路中间让了出来,然后再去看骑着白蹄乌的冷面男人。
按照情理,他们既然把路让开了,对方怎么也该抱拳或点头致谢,然而魏曕只是冷着脸穿梭而过。
殷蕙紧追上去,目不斜视。
“怎么回事,这两人也太横了吧?咱们给他让路他们居然没有一点表示?”
对着两人快马离去的背影,蓝衣公子气愤地叫道,作势就要骑马追上去。
谢怀安警告道:“他们是郭将军家的亲戚。”
蓝衣公子扬起的马鞭马上放了下来,背后冷汗淋淋:“郭将军?”
燕地只有一位郭将军,便是十万禁军的将领郭啸。
经商的最怕当官的,别说郭将军了,就是平城的知府,他们看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
“哪家亲戚,谢兄又如何认得的?”
面对同伴们的询问,谢怀安只是摇摇头,谨慎道:“还是不要打听了,免得祸从口出。”
蓝衣公子等人只好作罢。
离开之时,谢怀安又朝身后看了眼,面上浮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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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面有你的旧识?”
绕过一个山头,魏曕突然放慢速度,问殷蕙道。
他的脸还是那张冷脸,可殷蕙莫名有种感觉,他不太高兴。
想来也是,堂堂皇孙被人拦路挑衅,虽然很快就识趣地让开了,他还是会生气吧。
谢怀安阻拦蓝衣公子的动作那么明显,殷蕙无法撒谎,解释道:“穿白袍的公子叫谢怀安。我曾祖母便是谢家女,我祖父与谢怀安的祖父是亲表兄弟,两家关系一直都挺好的,所以我与谢怀安从小就认识,他大我三岁,是我表哥。”
魏曕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缓和。
殷蕙想了想,道:“怀安表哥为人稳重守礼,您也看见了,刚刚他明明都认出我了,也猜到了您的身份,都没有冒然相认,过后他肯定也不会对那些人说的。”
魏曕的脑海里便浮现出谢怀安认出她时的眼神。
“衡哥儿该醒了,回去吧。”魏曕突然勒住缰绳,不容拒绝地道。
殷蕙只好挑了一条最近的山路,与他提前返回东山寺。
衡哥儿还睡得很香,甚至还打着小呼噜,金盏都没用叫醒乳母,耳朵贴着门板听了听,就来复命了。
殷蕙看向魏曕。
魏曕冷声道:“等他醒了再动身。”
殷蕙便让丫鬟们备水,她要擦脸。
睡也睡不了多久,殷蕙索性坐到椅子上,正要叫银盏帮她解开发髻,魏曕进来了,叫两个丫鬟下去。
殷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魏曕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的男子发髻。
就在殷蕙不明所以的时候,男人温热的大手突然顺着她侧脸往下一挪,熟练地撑开她领口。
明明那么冷的人,却能面不改色地做这种动作。
时间根本不容许,殷蕙紧紧捂住他的手:“您就不怕佛祖看见吗?”
魏曕另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将人提起来,在她头顶道:“已经见过了。”
殷蕙就想起了那晚佩戴的佛像吊坠,如果那吊坠真能把人间发生的一切禀报给天上的佛祖,魏曕大概已经被佛祖用雷劈焦了。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房间传来衡哥儿的笑声,小家伙醒了。
殷蕙被他捂着嘴,只能用眼睛提醒他。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魏曕衣衫齐整地去了外间。
金盏、银盏守在外面,面面相觑,进去伺候夫人吧,刚刚好像听到一点动静。
念头刚落,里面传来了夫人的声音,叫她们去伺候。
二女前后入内,就见夫人穿着中衣坐在寺院客房简陋的梳妆台前,男子发髻依然整整齐齐,只有一张脸红得像喝醉了酒,眼波亦残留迷离。
“梳头吧。”殷蕙有气无力地道,桌子下一条腿还隐隐发抖。
等她换成女装戴着面纱走出来,就见魏曕抱着衡哥儿,神色已经恢复如初。
回城的路上,魏曕仍然陪衡哥儿看外面的风景,殷蕙靠在另一边车角,困得睁不开眼睛,睡又睡不踏实。
魏曕偏头看了她几次,见她脸上被他留下的手掌压痕已经消失了,放下心来。
马车沿着原路返回,最后停在了燕王府的东门外面。
殷蕙面色如常,只是下车时,那条腿还没缓过来,落地时差点跌倒。
魏曕的大手及时扶了过来。
殷蕙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魏曕移开视线。
也不知是白天吃过了,还是他自己心虚,这晚魏曕睡在了前面。
那边燕王却很有兴致,来了李侧妃这边。
李侧妃殷勤地伺候了他一番,一起沐浴时,李侧妃绕绕发丝,朝燕王闲聊道:“我听说,今日老三陪殷氏出去赏桃花了,这小两口,真是越过越甜蜜,想来是殷氏仗着为您治病立了功劳,央老三陪她去的,不然以老三的冷性子,怎么会想到这一出。”
燕王歪头擦着肩膀,漫不经心地道:“再冷也知道疼屋里人,陪着逛一次又算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老二给弟弟们做榜样。”
这话好像藏着别的意思,李侧妃不爱听了:“您是说老二宠纤纤吗?可纤纤是名门贵女,殷氏哪里能跟纤纤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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