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却是一脸无惧,抬眸看了眼天际,脸上挂着淡笑,“老夫人硬是要捅破和娘娘之间的最后一点牵绊,老奴也不拦着,尽管进去吧。”
那日赵妃没被废之前,本就是要去求西越帝严惩赵家,绝不姑息,可天意弄人,赵妃小产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西越帝误会了,虽赦免了赵家,给了赵家一块免死金牌,却也让西越帝对赵妃冷了心,自此两人之间有了隔阂,至今未见一面。
那是赵妃最后一次替赵家着想,没有去找西越帝辩驳,自己一个人扛着。
赵家却是不领情,深深伤害了赵妃,没想到此时此刻,赵老夫人居然还敢来找赵妃,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何况是余嬷嬷呢。
赵老夫人压根就没将余嬷嬷放在眼里,气哼哼地抬脚进了怡然宫。
“娘娘,这个老刁奴实在太过分了,倚老卖老……。”
赵老夫人气愤的一直在骂,看了眼榻上的赵妃,“不如将余嬷嬷交给母亲带回去,回头母亲再给你送两个安分的进来。”
屏风另一头,萧妧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在下巴,冷眼瞧着赵老夫人蹦哒。
赵妃见了赵老夫人,眼珠子都发红,“余嬷嬷伺候本宫数十载,向来尽心尽力,本宫也已经习惯了,就不劳老夫人费心了。”
赵老夫人还没回过神,哼了两声,想着还有要紧的事就没揪着余嬷嬷不放,叹息一声坐在了榻上。
“娘娘这般温婉固执的性子不见得是件好事,这夫妻哪有隔夜仇,自古以来女子都是三从四德,你又是处在这个位置上的,更无法和普通官宦人家比较。”
赵老夫人语重心长,“你向来是个执拗的性子,男人都喜欢善解人意的,你倒好,偏偏固执着性子,反倒有些恃宠而骄了。”
赵妃听着沉默不语,赵老夫人又说了一大堆,却没有一句话是关心赵妃的身体,潜在意思就是劝赵妃要对西越帝低头,夺回属于自己的宠爱。
“素珺,你和皇上二十多年的感情了,难道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了吗?”
赵老夫人叹息一声,对赵妃的软弱无能以及固执有几分不满,语气也变得凌厉三分。
赵妃听着眼眸微动,“那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去主动找皇上言和,放下姿态,皇上毕竟是一国之主,如今又册封了沇儿做太子,这不就是在替娘娘铺路吗,只要娘娘有意,皇上迟早有一日会恢复娘娘的后位。”
赵老夫人说的十分自信和理所当然,西越帝对赵妃的感情,赵老夫人是看在眼里的。
“当初是因为沇儿,赵家才被皇上罢免,赵家拼死护着沇儿,没想到到头来却被一个外人挑拨了赵家和沇儿之间的感情,实在可悲。”
赵老夫人叹息一声,嘴里这个外人,指的就是萧妧了。
“原本倾琳也要来探望娘娘,可是身子实在不适,怕将病气过给了娘娘,倾琳这孩子命苦,又是娘娘看着长大的,被指给了六皇子做侧妃,好不容易延儿有了出息,却沦落这样的下场……”
提起赵延,赵老夫人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整个人陷入了悲伤,“延儿可是赵家的嫡长孙啊,年纪轻轻就走了,你大哥又是坏了身子,这是要断了赵家的香火啊!”
赵老夫人倏然抬眸看着赵妃,语气有几分责怪,“是太子下手害死了延儿,可赵家能怎么办呢,只能咬着牙往日子里咽,用延儿的性命消了太子的怒气,赵家可全都是为了太子啊……”
赵妃深吸口气,情绪也难免有些激动,“那老夫人以为如何,要本宫让沇儿跪在赵延面前磕头认错,再追封赵延一个爵位不成?”
一声老夫人让赵老夫人怔了下,虽然她的确有这个意思,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妃,“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妃看着这一张熟悉的脸庞,不知为何,心里是一阵无奈和气恼,“老夫人可知本宫的孩子是如何小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