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自觉没意思,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我去找我爹爹,你们不准跟过来。
是。
苏凌住的院子,是府里位置最好的,离苏青山的书房不远,顺着走廊过去就到了。
苏青山刚同人议完事,眉间隐约略显疲惫,俊朗的脸眼角露出纹路,蓄着胡子,不笑时,显得整个人不好相处。
苏青山站在门口,刚准备转身回书房,老远便听见苏烈喊他:爹爹。
等人走近,苏青山眉间隆起的小山丘抚平,他一手背在身后,没有威严的斥责: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苏凌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就算凌儿不嫁人,爹爹也能养凌儿一辈子。
苏青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啊,让你母亲好好教教你规矩。
爹爹提母亲做什么,她眼里只有大哥。
听到这句嘟囔,苏青山皱了皱眉,苏烈在柳秀心中什么位置,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大哥又惹你母亲生气了?
苏青山因为苏烈这事,对柳秀一直藏着愧疚,他总觉得是兰舟养坏了苏烈,不然为什么至今,苏烈也不愿意叫柳秀一声母亲。
因为这件事,本来见不惯的母子二人,让他更没有好感了。
苏凌埋着头的嘴角勾了勾,他嘟着嘴唇抬起头,一脸委屈,大哥去沂南参加御哥的婚礼了。
胡闹!苏青山胡子抖了一下,我就不该告诉你大哥。
母亲因为这事,还将我和大姐从屋子赶了出来。
行了,等你大哥回来,我好好教训他。
苏青山怎么不明白苏凌的小心思,不过是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想讨个公道罢了,毕竟是他宠着长大的,何况苏烈这事,本来就有错在先。
苏凌满意了,爹爹,你要写字吗?我帮你研墨啊。
苏青山点点头,又忍不住叮嘱:你也别怪你母亲,你大哥从小就是她心里的一道疤,她一向宠着你,骂了你估计心里还难受呢。
苏凌不以为意,母亲就是偏心大哥,不过在苏青山面前,他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放心吧爹爹,我没生母亲的气。
苏家这边父子情深,李初尧那边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苏御习惯了被李初尧抱着睡,一上床便滚进了他怀里。
李初尧眼看着不能吃,叹了一口气,宝贝,你再贴两下,你大哥的可话就白说了。
苏御一愣,见他目光落在自己锁骨上,想起白天的场景,故作凶巴巴瞪他。
你故意的!
李初尧勾唇一笑,不然你大哥问你同房没有,你怎么说?
苏御:
苏御学着他眯了眯眼睛,手往他肚子上伸。
冰冷的爪子猝不及防贴在肚子上,饶是李初尧再不怕冷,也被冰的哆嗦了一下,闷哼出了声。
苏御得逞一笑,干脆将脚也一并贴他腿肚子上。
李初尧方才还燥热的心,瞬间冰凉成一片。
小坏蛋,小心你的性福没有了。李初尧拉住他靠近了些,伸出胳膊把苏御那边的被子按严实了,又放回被子,将人的手握在掌心里。
沂南的秋天,非常适合茶插纤,天气虽然不算冷,但偶尔夜晚降温,像苏御这种体质,得捂好一会儿,手脚才能暖和。
先前莫一也说过,藏思的毒虽然解了,但残留的后遗症,还需要好好调理,其中就有手脚生凉这一项。
苏御被他裹得严严实实,手被握住,只能用脑袋蹭他,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赌坊了?
李初尧虽然没有明说,但苏御看到李初尧给了乞儿一个铜板。
之前李初尧同他说过,一个铜板便是明日见,两个就是第二天,依次递推。
想去?
苏御没点头,颇有几分为难,哪有夫君带着自家夫郎去赌钱的,指不定传出新婚双儿被抵赌债一说呢。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指尖,又把苏御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按着苏御的脖子靠近自己,亲了一下,问:想不想去?
两人的距离,近的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苏御眨了眨眼,想去。
李初尧从喉咙里发出笑声,他将苏御往怀里揽了揽,想去就去,你夫君都没说什么,怕别人做什么。
苏御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琼叔要回邺城了吗?
李初尧用下巴蹭了蹭苏御的额头,不知道,看样子是想要将苏家给的桩子,安顿好了再回邺城。
说到城西的桩子,按理应该算做苏御的嫁妆,他眯了眯样,问怀里的人:想不想要?
什么?苏御今天兴奋了一天,这会儿有些困了,一时没转过脑子来。
城西的桩子。
不想要。苏御打了一个哈欠,那处桩子,我娘亲还掌管中馈时,便一直亏着钱,后来到了柳秀手里,外强中干,若是真那么好,她就不会送人了。
李初尧一时没说话,苏御说的这些老夫人定然早让人查过,虽然收益差了些,但胜在地势好。
如果改良一下农作物,再将周围的地一并拿下,后续进账还是不错。
你想要吗?苏御勉强睁开眼睛,皱着眉问。
李初尧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只是想为你争取。
苏御愣了一下,蹭起身在李初尧下巴上亲了一下,你不嫌麻烦,我都可以。
李初尧摸着苏御的后背笑了笑,没说到底要还是不要,亲了一下苏御的额头,哄道:睡吧,晚安。
晚安。
苏御放心在他怀里睡去。
等人睡熟了,李初尧起身去了外面,莫一正和鸿书大眼瞪小眼。
查到什么了?
李初尧早上让莫一跟着琼叔,有什么消息晚上回来再说。
琼叔做了一本假账。
李初尧点点头,临威的心已经被他养大了,不管张香兰有没有吩咐,肯定会横插一脚,临南是李舜维的人,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挣钱的机会。
阿御的身子还需要多久?
这两日李初尧和苏御形影不离,根本没时间问莫一具体情况。
至少还要服用半个月的汤药。
这么久?李初尧皱了皱眉,是药三分毒,若非必要,他真不希望苏御天天喝那苦不拉几的玩意儿。
莫一没接话。
李初尧没再强求,看出这两人有问题没解决,他朝房间看了看,有问题好好解决。
说完起身回屋了。
将身上带了寒意的衣服,脱下来放到屏风上,李初尧掀开被子,小心翼翼躺进去。
苏御维持着他走时的模样,他轻轻抬起苏御的脑袋,将胳膊放在苏御脖子下面,刚准备把人往怀里揽一点,谁知道苏御突然睁开了眼睛。
李初尧被吓了一跳,刚准备解释,怀里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李初尧摊在床上,心脏怦怦直跳。
阿御?
李初尧试探地喊了一声,苏御往他怀里钻了钻,均匀的唿吸声传来。
他松了一口气,抱着人陷入了沉睡。
一夜无梦。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