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连忙应声。
吃过早饭,苏御也跟着一起去,不过临走时,李初尧严肃叮嘱他,不准帮忙,不准拿剪刀,站在一旁看着就成。
苏御只得点点头,只是客栈的人,看他和李初尧的眼神,尤为戏谑。
茶山离了一段距离,需要骑马前行,苏御不会骑马,只能同李初尧共骑一匹,马由鸿书牵过来,乘李初尧不注意,苏御小声问鸿书,怎么感觉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鸿书瞅了一眼李初尧,面无表情道:客栈的门板不隔音。
不隔音
苏御整个人都不好了,昨晚李初尧孟浪的要紧,他被弄的根本克制不住声音,看到脖子上的狐狸毛,只怕所有人都觉得,他掩耳盗铃。
此刻,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或者没有同李初尧一起前来流烟镇。
鸿书将马缰绳交给李初尧,转身去骑另一匹。
李初尧见苏御脸红红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皱了皱眉问:怎么这么烫?
都怪你!
苏御狠狠瞪他。
李初尧一脸莫名其妙,他率先上马,伸手将苏御拉到身前坐好。
怎么了?
苏御红着耳根,见其他人全部走在前面,一副不敢往后看的模样,他咬了咬嘴唇,羞窘道:鸿书说门板不隔音。
李初尧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咬牙切齿道:我家夫郎声音那么好听,真是便宜他们了。
苏御:
他家夫君,关注的点总是这么让人更加羞愤。
李初尧见他眼眶都红了,一副你个混蛋的模样,他一本正经道:夫郎,成亲的人都这样。
苏御不信他。
你想想啊,若是都成亲了,两人还淡漠如水一般,不是让人觉得夫妻两不够和睦吗?说不准多管闲事的人,还会介绍一门妾室,你难道想?
当然不想。李初尧是他的,所有的温柔只能对他一个人。
李初尧勾了勾唇,继续说:那不就是了,咱们这样,谁还敢多提一句?
苏御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坐好了,再不赶上去,等会儿领路的人都不见了。
苏御看向前方,果然人影都快没了,他靠在李初尧胸膛上,抓住他的胳膊。
李初尧埋头吻了吻苏御的发顶,驾地一声,马蹄扬起尘埃,往前冲去。
按照李初尧的设想,茶山应该是同梯田一样,从山顶一直往下,但明显面前的山,并没有达到这样的效果,这也让李初尧深刻的认识到,程卓口中的缺乏人力,到什么地步。
之前运来的茶苗,只够种下山体一面的五分之一,先不说山体上半部分,有没有路上去,但泥土的质地,确实适合种茶,这样荒着,太浪费了。
程卓说先前有人试过,只是茶树的品种没对,以及对土壤的掌控不对,没有一套成效的种植方式,所以失败了。
但现在来看,里面可能还有人的原因。
他叹了一口气,将流烟寨的人,请出来种植茶叶,如今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吁,李初尧停下马,程卓等人也勒了缰绳,纷纷从马上下来。
李初尧翻身下马,伸手将苏御抱下来,一起走到程卓面前。
只有这一条路吗?
程卓点点头,这条路,还是上个茶商让人修的。
李初尧望向四周,皱了皱眉,如今看来,不仅要人种植茶叶,还要将路和茶叶地,弄出来,难怪沂南就这么荒着。
程叔,你想流烟镇富裕起来吗?
他称唿的变化,引得苏御和程卓都看了过来,后者严肃地点点头,李兄弟,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初尧之前本以为此事有了茶苗和培育方法,他掌握交通运输即可,如今看来,还需要同官家合作。
川洲的土地,分为两种,一种是可卖;一种是只可使用。
前者像房屋、店铺、田庄等,只要有地契,皆可卖;后者则需要官府同意,才能使用,比如茶山这种,土地的使用权在百姓手里,但却不能买卖,只能租给别人。
换句话说,如果李初尧想要成为茶山的主人,需要同这些百姓签署协议,然后由官家介入同意,并公证存档,才可以开发使用。
李初尧只想挣钱,并未打算租一辈子,这样成本太高了。
他的目的是做茶商,而不是茶农。
当地的百姓之所以多数做了流寇,是因为生计无法维持,但李初尧愿意给他们钱,让其帮忙种植。
他只需要孕育出好的茶苗,让本地的百姓,将整座山种满,他先租个几年,将成本赚回来,便可以不必管种植的事情了。
这样富民拉高财政的事情,他不信官府没有兴趣,毕竟升迁需要政绩。
让百姓全部回来种茶,靠他和程卓这些人,肯定不行,还需要官家发话,镇定人心。
第097章 碎掉的声音(二)
我需要你去同当地的官家交涉,我会写一封书信给你。
从之前程卓说官家尝试引进新农物可以看出,本地应该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他不介意达到共赢的局面,何况修路什么的,也可以让官家资助一部分。
不用白不用嘛。
程卓在本地也算德高望重,由他出面,官家面子肯定会给,有他说好话,事情也更好谈妥。
具体回去我再同你说,我先教你们修剪。李初尧神色认真,仿佛在说:我只教这一次。
程卓有些兴奋,他把所有人叫过来,聚拢在李初尧身边。
茶树到三十厘米,大家看,也就是大概这个地方,我们进行第一次修剪,然后将距离地面十五厘米以上的部分剪掉,留出23个左右的分枝
苏御望着李初尧细心的将剪掉的部分,同茶树对比,又把剪好的茶树同没剪的对比,让人看清楚,到底怎么剪,具体留多长。
他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甚至心底升起一股预感,李初尧做的事,可能会成为沂南百姓的福祉。
不仅仅是流烟镇,以后整个沂南,都会因为李初尧而改变。
不过看他夫君的模样,似乎还未发现,只当自己是重利的商人。
苏御捡起一片剪掉的叶子,拿起放到阳光下,茎络分明,绿油油的,散发着勃勃生机,煞是好看。
李初尧讲的口干舌燥,鸿书将水壶递给他。
李初尧接过喝了,看到自己夫郎,捡着叶子玩,他眉心的严肃,化作了柔情,他看鸿书剪得不错,将剪刀递给他,你在这里瞧着,程老板他们差不多了,你就回客栈。
工具人鸿书麻木的点点头。
李初尧悄无声息走到苏御身边,恶劣地踩在他要捡起的叶子上,干嘛呢?
苏御蹲在地上,捏着茶叶枝干,偏着脑袋看他,皱了皱眉说:你把脚挪开。
李初尧听话的挪了另一只脚,目露疑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