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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楚和沈妙出门,回头却一个人回来,似乎在沈府并未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可是这天夜里,沈妙却破天荒的来到老夫人的偏院,亲自来找荆楚楚说话。
适逢荆楚楚正在摆弄桌上的首饰,那些首饰中,有一枚玉手镯格外耀眼,色泽通透的近乎透明,整块玉也显得成色极好。这枚玉镯少说也要上百两银子,以荆楚楚自个儿肯定是买不了的,可昨日沈妙在珍宝阁的时候,给荆楚楚买了一些首饰,其中可没有这个玉镯。
沈妙一进屋就盯着那玉镯看,荆楚楚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它收到匣子里。沈妙微笑道:「表姐那玉镯看起来倒不是凡品。」
荆楚楚小声问:「五妹妹知道这个镯子么?」
「曾见过一隻类似的舶来品,不过成色却不及你这隻的好,即便如此,当初在开价的时候也卖到了五百两银子,想来表姐的这隻,怕是有千两白银才拿得下来。」沈妙随口胡诌道,这玉镯子固然珍贵,却也不到千两白银,千两白银能买到更好的首饰多了去了,不过以荆楚楚的眼界,就算她再说的夸张些荆楚楚也会深信不疑。
「不过表姐,这隻玉镯如此珍贵,是从哪里来的?」沈妙问道:「之前可未曾见到你戴过。」
「是……是一位朋友送的。」荆楚楚低声道。
沈妙眼中闪过一丝瞭然。孙才南哄女人开心可不止凭藉着人模狗样的皮囊和花言巧语,银子也是舍得砸的。否则前生已经贵为副将之妻的荆楚楚也不会红杏出墙。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送出如此大手笔,对于没见过世面的荆楚楚来说,要不动心也是很难了。
「看来这位朋友待表姐一定很好。」沈妙道。
荆楚楚红了脸,看向沈妙:「五妹妹过来是有何事?」
沈妙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裳,才道:「听闻今日表姐是被人送回来的?」
「我、我遇着了一位好心的公子。」荆楚楚有些受惊道:「他一片好心,我不敢推辞,可是我们一直恪守礼仪。」
「表姐不必紧张,」沈妙微微一笑:「表姐可知那人是谁?」
荆楚楚一愣:「是谁?」
「是吏部尚书孙天正大人的唯一嫡子孙才南。」沈妙道。
荆楚楚看着沈妙,眼中皆是惊讶。
沈妙心中冷笑,孙天正对孙才南管得太严,孙才南四处勾搭女人,却极少表明自己的身份,除非是将那姑娘纳入府中做姬妾。对于荆楚楚,怕是也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荆楚楚大约以为孙才南只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如今知道了孙才南的真实身份,一心攀龙附凤的荆楚楚怎么会放过?
「表姐也知道,吏部尚书是个很大的官儿。」沈妙微微一笑:「府中比起咱们来也不遑多让。最重要的是,孙大人只有孙公子一个嫡子,他这样身份的人,竟然会送表姐回府,莫不是……」沈妙轻描淡写道:「有些喜欢錶姐吧?」
「五妹妹莫要胡说。」荆楚楚连忙反驳道,可是脸颊却是迅速通红,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显然沈妙的话终究是让她的心中起了些波澜。她低声道:「我和孙公子是清白的。」
「我并没有说你们有什么。」沈妙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姐生的美丽,有王孙公子心悦那是自然。不过孙公子的确是不错的人,仪錶堂堂还家世丰厚,若是谁能做他的妻子,便是整个尚书府的当家主母,毕竟孙大人只有这一个嫡子。」
荆楚楚抿了抿唇,没说话。沈妙站起身来,笑道:「我就是过来随意一说,表姐也别往心里去,这世上之事,大抵都是看缘分的。若真是有那个缘分,日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也还说不定呢,那时候,表姐肯定就能一辈子留在定京城了。」说完这话,沈妙就转身走了出去。
荆楚楚一个人坐在屋中,她下意识的又从匣子里摸出那隻光滑的玉镯,伸手抚摸着上头的纹路。她没想到孙才南竟然是吏部尚书的儿子,至于为何不说自己的身份,大约就是如同戏文中写的,不希望自己是看中了他的家世而亲近,这岂不是说孙才南待自己是真心的?否则为何一见面就送出价值千两的手镯。
平心而论,荆楚楚到底是从小门小户出来的,虽然在苏州城也有许多王孙公子追捧,可是那些和眼前孙才南的手笔比起来就显得像是小打小闹。她见识了定京城的繁华,更不愿意回苏州,如今沈妙最后一句话已经打动了她的心,若是嫁给孙才南,就能一辈子留在定京城了。
可是……沈老夫人那边呢?
外头,沈妙方跨出院子,便遇着荆冠生。荆冠生瞧见她,眼前一亮,笑道:「表妹是来看楚楚的么?」
沈妙点了点头。
「表妹如今和楚楚越来越亲近了。」荆冠生想要上前,无奈惊蛰和谷雨防登徒子一样的护在身边身前,荆冠生自诩斯文人,也不好垂涎着脸再靠近。
「无妨,都是一家人。」沈妙微笑,再不看荆冠生一眼抬脚往院子外头走去。
谷雨小声问道:「姑娘是希望给表小姐和孙公子做媒么?」沈妙方才口口声声都在说孙才
', ' ')('南的好,听在两个丫鬟的耳中便是格外诡异,总觉得这和上门说媒的媒婆十分相似。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么好心了?」沈妙面无表情道。
「那是为何……」谷雨更不解了。
「得让表姐的心乱啊,」沈妙淡淡一笑:「老夫人和表姐之前的目标是一头的,所以两个人自然亲密,可若是他们所求的不是一件事,你猜会怎么着?」
惊蛰一个机灵:「狗咬狗!」随即一下子反应过来,慌乱道:「奴婢不是说他们是狗,奴婢、奴婢不识字……」
「你说的也没差。」沈妙道:「狗咬狗这个说法挺好的。另外,这几日,你去同荣景堂的福儿打好关係。」
「福儿?」沈妙一愣。
「老夫人要把她嫁给管事的屋里瞎了一隻眼的儿子。」沈妙道:「福儿可是不愿意的很。」
「天哪。」惊蛰愣住:「福儿自小就跟在老夫人身边,怎么……」便是养的猫儿狗儿也都有几分感情,怎么会把好端端正值芳华年纪的姑娘嫁给独眼龙?福儿做事麻利,虽然嘴巴凶,对沈老夫人却是忠心耿耿。
「沈老夫人得了管事的每年分的田利,自然要有所表示。不愿意出银子,就得出人。怪隻怪福儿命不好却生的好。」
「那姑娘是打算帮福儿?」谷雨小心翼翼的问,心中却又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沈妙对荣景堂的人都不甚在意,如今更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要帮福儿,总觉得有些不可能。
「当然帮。」沈妙气定神闲道:「老夫人犯的每一个错,都是我们的机会。」
「姑娘想收买福儿?」惊蛰问:「可是福儿会被收买吗?福儿从前对老夫人可是最忠心的啊。」
「忠心得不到回报,倒戈的力量才会越大。养在身边的狗发起疯来,才会咬的主人最疼。」沈妙淡淡道。
……
一连好几日,沈府都风平浪静的过去了,荆楚楚没再经常在西院跟前晃荡,反而是时常自己带着沈府几个护卫出门逛街,说是想瞧瞧定京城的热闹。这自然没有人拦着她,对于西院的人来说,更是巴不得荆楚楚每日都出门,西院门口的护卫也能鬆懈一点。
不过荆楚楚身上穿的戴的,却是一日比一日富贵起来。沈老夫人虽然也给荆家两兄妹银子,可是因为本来吝啬的身份,却不会给太多,荆楚楚打扮的如此富贵,就连沈玥也觉得惊奇,可是问起来,荆楚楚却说是从自家里带的银子。就连荆冠生手头也松活不少,给沈府小厮们打赏的银子都变多了。
众人都说那是因为荆家两兄妹来到定京城,眼界宽了,小门小户的习惯也收敛了起来,变得越来越像定京城的人。
荆楚楚兄妹过的舒适,府中自然有人不怎么舒适。荣景堂内,沈老夫人看着面前的荆楚楚,眼中闪过厉芒:「楚楚,最近你过得怎么样啊,来定京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托老妇人的福,楚楚过的很好。」荆楚楚道。
「既然你过得好,那给你的药包,为何到现在都不用?」沈老夫人一双三角眼紧紧盯着荆楚楚,语气颇重,若是胆子小的,怕会被她这副凶恶的模样吓哭了。
荆楚楚却是低着头,声音都未曾变过一分,道:「老夫人,楚楚如今连表哥的身都近不了,实在找不到机会。」
沈老夫人早早的将药包交给了荆楚楚,隻让她一找到机会就给沈丘下药,谁知道这么多日过去了,沈府风平浪静,荆楚楚压根儿就没动手。
「你整日在外头晃荡,晚了才回府,若是寻得到时机便奇怪了。」沈老夫人忍不住冷笑道:「楚楚,你是不是不愿意?你若是不愿意,此事就算了。」
「楚楚并没有不愿意。」荆楚楚连忙道。这些日子她每日都会在外面和孙才南私会,她假意不知道孙才南身份,孙才南待她也温柔小意,送她衣裳首饰,正是因为孙才南的这些东西,才让荆楚楚心中犹豫起来。比起沈丘那样还要去西北苦寒之地一年到头不见人影来说,嫁给孙才南显然要安逸多了。可是孙才南到底愿不愿意娶她又是一个问题,荆楚楚一直死守着清白,就是知道男人的病症:让他们看到摸不到,摸到吃不到,吃到吃不饱,这样就能牢牢勾住男人的心。她的确是把孙才南迷得神魂颠倒,可是孙才南是尚书府嫡子,她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算孙才南喜欢,孙天正也不会答应,给孙才南做妾,她不愿意。
所以荆楚楚犹豫了,若是和沈丘,沈老夫人保证她能当上沈丘的正妻,可是孙才南待她温柔大方。人心都是贪婪的,得陇望蜀,吃的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荆楚楚拿不定主意,便一直没有给沈丘下药。
她迟迟不动手,沈老夫人却急了,这不才来找她兴师问罪。
「你既然愿意,为何迟迟不动手?」沈老夫人问。
「楚楚……楚楚想确保万无一失才下手,毕竟西院护卫守的很紧,楚楚难以找到时机。若是打草惊蛇,再动手就很难了。」
「楚楚,我是中意你的。」沈老夫人慢慢道:「但如果你一直这样,我也会失望。舍不得孩子套不
', ' ')('住狼,你这样胆小,日后只怕难以成事。」
荆楚粗低头称是。
沈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厌恶,道:「你出去吧。」
荆楚楚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待荆楚楚离开后,沈老夫人「啪」的一下摔碎了面前的杯子,怒道:「上不得檯面的东西!」
张妈妈一边吩咐婢子去捡地上的碎片,一边轻声安慰道:「老夫人不必心急,表小姐大约是胆子小了点,姑娘家做这种事,总还是有几分顾忌的。」
「我怎么能不急?」沈老夫人气急败坏道:「垣儿昨日已经来说了,老大家的最近在到处替沈丘相看姑娘,要是真的定下来,日后要动手就更不可能了。我原本看那荆楚楚是个有野心的才帮她一把,谁知道烂泥扶不上墙!」
张妈妈替沈老夫人拍着胸口顺气:「表小姐年纪还小呢。而且表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今大老爷一家防的紧,弄不好打草惊蛇,里子面子全撕破了就坏了。」
「那你说怎么办?」沈老夫人没好气道:「如今时日紧迫,那丫头又不肯动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丘娶个高门小姐吧?」
「老夫人,」张妈妈沉吟一下:「表小姐年纪小,这事儿由她来做是有几分冒险,倒不如让咱们的人来做?」
「咱们的人?」沈老夫人看向她。
「不错。」张妈妈道:「咱们的人来做,自然比表小姐做事来的周全,到时候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将表小姐摘出去,留个后路。不过想来不会有问题的,这事儿早些年奴婢们做的轻车熟路,想来是易如反掌。」
沈老夫人目光微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说的也不错,既然那丫头不敢动手,就让人帮她一把。把福儿喜儿叫进来。」
……
荣景堂的这点子变动,自然是无人晓得的,不过晓得的人到底会不会说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是从表面上看来,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发展着。
这一日,沈妙从外头回西院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沈垣。
自从荆楚楚兄妹来到沈府后,沈垣就不知道到底在忙碌什么,很少见到他人。一回定京城就这么早出晚归,沈贵自然不高兴,以为沈垣是在因为任婉云的事情故意避开他,和沈垣争吵过几次,最后都是不欢而散。只是这些争吵并未影响到沈垣,沈垣还是照旧不出现在府中。
结果就在这里遇上了。
瞧见沈妙,沈垣放慢脚步,道了一声:「五妹妹。」
「二哥。」
「听闻五妹妹最近和表弟表妹走的颇近,」沈垣笑道:「这是刚从表弟那处回来?」他偏偏提起荆冠生一人,彷佛在暗示沈妙和荆冠生之间有什么似的。白露和霜降的眉头俱是皱起来,沈垣的话听着不大好听。
沈妙扫了一眼沈垣,没答他的话,道:「看样子二哥方从二婶那里回来,听闻最近二婶发症的时候少多了,是不是快要好了呀?」任婉云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二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万姨娘来做,即使是向来对万姨娘看不上眼的沈老夫人也没说什么,沈府的人都心知肚明,任婉云下半辈子再想如同上半辈子那般风光,是不可能的了。而任婉云的娘家人只是富商,再有银子却无权势,也帮不到什么忙。
沈垣脸色顿了顿,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五妹妹最近看起来气色颇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将近?」
因着沈信夫妇回来,沈丘每日又变着法儿的给沈妙献殷勤。如今的沈妙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生的木讷寡味的小丫头,气质一旦上乘,水色也长养的好,至少放在哪里都不会被人忽略。
「我哪里有什么好事,倒是二哥这段日子好似很忙的模样,或许有好事将近了。」沈妙答道。
闻言,沈垣面上竟然显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开怀的神情。他道:「哦?被看出来了?前些日子总有些麻烦晦气,不过最近二哥正在想法子驱散他们,眼见着事情顺利,大约是有些高兴吧。」他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妙:「不过五妹妹也不用妄自菲薄,我看五妹妹的好事也快将近了。」
沈妙不语。沈垣就拱了拱手,道:「还有些事情,就不在此与五妹妹多说了,告辞。」说完便大踏步的离开了。
白露怒道:「这二少爷真是太不客气了。」沈垣对沈妙的敌意,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谁都能听得出来。
沈妙紧紧蹙着眉头,望着沈垣的背影不说话。
「姑娘?」霜降担忧的问道。
沈妙道:「他有些奇怪。」沈垣这个人沈妙很清楚,别小看他,看着对府中的事情不闻不问,却是最心狠手辣的一个。如今沈妙可以肯定,前生沈丘落到那个结局,必然和沈垣脱不了干係。
虽然如今沈垣不知道有些事情在沈妙的安排下已经错位了,可是方才那些话,似乎透露出一些消息,沈垣还留有后招。
「要不要让莫侍卫去跟踪二少爷?」霜降提议。
「不必了,莫擎还没有那个本事。」沈妙摇头,傅修宜不足为惧,可是傅修
', ' ')('宜身后的人却要小心。她道:「静观其变吧。」
待回到西院,刚跨进屋门,便见谷雨和惊蛰面色焦急的等在屋里,见沈妙回来,谷雨连忙将门掩上,将沈妙拉到里屋榻前坐下,惊蛰才小声道:「姑娘,荣景堂的福儿传话过来了。」
「如何?」沈妙问。
「老夫人打算亲自动手,就安排在两日后。」惊蛰怒道:「老夫人也实在太坏了,老爷夫人待她那么好,她居然算计大少爷。还有那个表小姐,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人了,真是不知廉耻!」
「好了。」谷雨打断她:「姑娘,咱们现在做什么?」
「为什么是两日后?」沈妙问。
「两日后是家宴,恰好二夫人的极为闺中好友要过来看望二夫人……」惊蛰没有把话说完,可是意思却是毫无疑问的,沈老夫人就是想要趁着人多坐实沈丘污衊荆楚楚清白的祸事,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要沈丘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沈丘怎么推辞的了?
和前生一模一样的手段,重来一世,沈老夫人的办法依旧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这样吧,你同福儿吩咐一句。」沈妙招手,让惊蛰附耳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不过还是得找人盯着。」沈妙道:「这事不能出错。」
「奴婢省得了。」惊蛰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奴婢一定能做好此事的。」
沈妙微微一笑:「这是件好事儿,别给人办砸了,坏人姻缘,可是报应的。」她伸出两隻手轻轻叩击着面前茶杯,气定神闲的模样,竟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一般。
……
夜里,离定京城几百里开外的庄子上,大厅中正坐着一人。
厅中站着的人俱是黑衣长靴,整齐划一的模样气势惊人。为首的一人拱手道:「属下办事不利,消息传了回去,请主子责罚。」
「行了。」坐在正座上的少年懒洋洋的摆手,他一身紫衣,在袍角用金线绣着细细的龙纹,灯火明灭下,那隻金龙好似要从流动的紫云间腾空飞去。他把玩着手中一枚女人的簪子,俊美迷人的面上,就连笑容都带着邪气,好似从世界大族走出来玩世不恭的贵公子,然而细细看来,那双醉的惊人的桃花眼中,沉淀的满满佳酿却如冰雪,清醒的没有一丝意动。
「你们瞒不住的。」谢景行道:「我本就没打算瞒下去。无非是争取时间罢了。既然消息传回去,现在的时间就更紧张。」
「主子,」为首的黑衣人皱眉道:「定京城中事宜还未处理好,眼下时间紧迫,主子打算怎么做?」
「不留后患,就先,」他侧头思索了一下,才漫不经心道:「找个时候把谢长武兄弟解决了。」谢长武和谢长朝好歹身上与他也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可是由谢景行说出来,却没有一丝犹豫,彷佛要处理的不过是陌路人,甚至是猫儿狗儿一般。
「主子?」黑衣人一愣,迟疑的问道:「这么多年都……主子为何?」
「以前懒得管,现在他们二人不安分,」谢景行道:「不除了,我走的不安心。」
「可是谢侯爷已经带他们二人入仕了,」黑衣人道:「这些日子两兄弟都跟在谢侯爷身边寸步不离,听闻谢侯爷已经将他们引荐给官场上的同僚,嘱咐多加照应。要想动手不难,但难免惊动旁人。」
「谢鼎这个蠢货!」谢景行面色一沉,语气微带怒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这样直呼临安候姓名,底下的人也没有丝毫惊讶,彷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黑衣人轻咳一声,道:「因为主子迟迟不入仕,谢侯爷怕后继无人,所以才先让他们二人顶上。」
谢景行性子顽劣不是一日两日了,想来谢鼎如今对谢景行是真的束手无策,否则以临安候这心眼长得如此偏,怎么会放弃谢景行而让谢长武两兄弟接他的衣钵。
「算了。」谢景行皱眉:「临安侯府的事先缓一缓,公主府那边,从今日起,派人暗中保护荣信公主。」
「主子,」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彷佛下定了决心这才狠心道:「既然日后都要如此,倒不如现在就和荣信公主划清关係……」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谢景行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噤声,隻觉得脊背上都布满了寒意。下一刻,头上的声音便传来:「我做不做是我的事,她领不领情是她的事,我已经仁至义尽。」
话中含着淡淡漠然和狠绝,配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来,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怖。
他站起身来,袍角在座位上微微划动,流动的一片金光中,他道:「按计划办事。」
「定京城争取时间,听闻沈垣已经搜集了大半证据,」黑衣人开口:「只怕年关一过,沈垣证据就能全部搜取完毕,那时候沈家定会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
「挺好的。」谢景行耸肩:「要是沈垣有什么难办的地方,你就暗中帮个忙。」
「可是沈垣是定王的人。」黑衣人提醒。
「我当然知道他是定王的人。
', ' ')('」谢景行摆了摆手:「我只是让沈家先替我们挡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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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都一百章啦,四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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