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已经够美了,那样就很好。”慕容宸瑞的眼眸越发深邃,如一汪泛着黑光的深潭。
楚婳突然忆起了什么,眸子里氤氲了一层水雾,美得惹人怜惜:“王爷,我担心锦儿,洛邑的局势那么紧张,刀剑无眼,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慕容宸瑞搂住她的肩,“锦儿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楚婳的心里被甜甜的幸福充斥,紧紧地抱住了这个让叫她爱得不可自拔的男子。慕容歆的挑拨在这一刻不攻自破,她坚信,王爷与她夫妻缱绻、鹣鲽情深。那么多年来,府里的侧妃、姨娘不少,王爷却很少在她们房中留宿,即便留宿过后,那一碗避子汤是少不了的。王爷并非不知,却都由着她,证明,王爷的心里就只爱她。
“殿下!”
气氛染了一层暧昧的色彩时,门外传来了秦公公担忧的呼唤。
“何事?”
“回殿下的话,皇上惊吓过度,夜不能寐,太后请您过去探望。”
楚婳面色一凛,对门外扬声道:“摄政王已经歇下了,明日再去探望皇上。”
慕容天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平日里给他和太后几分薄面是不想落人口实,私底下,楚婳还真不将那对母子放在眼里。
“这……”秦公公为难地迟疑道。
楚婳素手轻抬,放下绫罗帐幔,不理会秦公公,对慕容宸瑞娇嗔道:“王爷,天色已晚,歇着吧。”
慕容宸瑞阖上眸子不语,楚婳嘴角一勾,霞云爬上面颊,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殿下!殿下!不好了!”
二人如胶似漆之际,秦公公惶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皇上和太后居住的万和殿来了刺客,太后受伤了,皇上晕过去了!”
二人身子一僵,楚婳暗骂太后多事,怎不被那刺客刺死算了?慕容宸瑞已然坐起身,迅速穿上衣衫,“不必等我,先睡吧。”
慕容宸瑞随着秦公公走了,留下楚婳一人勃然大怒。她推开轩窗,一股冷风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浅紫色的亵衣像冰块一样贴着余温未降的肌肤。
冷月皎洁,繁星闪耀,她却有些心绪不宁。
“王妃,靖王殿下求见。”樱桃推了门进来,恭敬地禀报道。看得出来,王妃心情不好,这段时间,王爷对皇帝和太后的关心貌似过了头,难怪王妃心生不悦了。
“想必他是为歆儿求情的,你回他,说我歇下了,不方便见客。”
“是!”樱桃退下后,很快又折了回来,“王妃,靖王殿下说是来向您辞行的,他很快就要下江南了。”
提起这事,楚婳想起慕容耀被举荐为南巡的督察史一事,原定是月底出行,难道慕容歆一入狱,慕容耀为了避免祸及自己所以提前离开京城?
“服饰我更衣,让他在偏厅候着。”
楚婳穿戴整齐后,去见了慕容耀。好巧不巧,二人的衣衫皆是紫色。
“姨母。”慕容耀与慕容歆一样,是不会叫她皇婶的,因为只有时刻提醒她是楚嫣的妹妹,才能让她心存内疚。
“耀儿要离开京城了吗?”
慕容耀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我确有此意,但太后不放行,所以我想请姨母帮我在姨父面前说说,准我即刻启程下江南。”
“朝堂之事我不便插手……”
“唉!我方才真的是诚心恳求太后,”慕容耀打断楚婳的话,兀自叹了气道,“我跟太后分析治水的轻重缓急,讲了足足一个时辰,她非要将我扣在京城……”
一个时辰?楚婳心中一怔:“耀儿你刚刚一直与太后在一起?皇上呢?”
“皇上啊,他今日大概是玩累了,早早地睡了。”
“万和殿有没有遭遇刺客?”
“刺客?没有啊,宴会散去后,我即刻就去往了太和殿,一直到太后听得不耐烦了,赶我出来都未听说太和殿有任何异常,难不成我走了之后,那里发生了行刺?不行,我得赶去救驾!”
楚婳一把拉住慕容耀的手臂,垂眸掩住内心的惊涛骇浪,隐忍着静气道:“没有刺客,我就随便问问,有的话,想必已闹得人尽皆知。你先回吧,朝堂上的事我真的有心无力。”
慕容耀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耀儿告退,姨母……好生歇息。”
慕容耀刚走,摄政王妃就转身前往了太和殿。
明月从乌云中探出半张脸,偷偷睥睨着下方怒气冲冲的人影。
“王妃,您不能进去!”
“让开!对本王妃也敢拉拉扯扯,你们究竟有几个脑袋?”
从太和殿的正门到后院太后就寝的卧房,楚婳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阻拦,但皆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对她用强,偶尔一两个拉了她衣袖的宫女太监已经被樱桃拖下去仗杀了。
郑女官听到通传,心中大骇,转身就往廊下走去,樱桃急忙拦住了郑女官的去路。
楚婳一脚踢开朱红色的雕花大门,月光和狂风一股脑地灌入房内,吹得透明的绫罗帐幔翩然起舞,露出一对缠绵的交项鸳鸯。
猝不及防被打扰,慕容宸瑞和冷瑶怔了一瞬,本能地离开对方的身体,拉过衣衫和锦被盖上。慕容宸瑞怒火中烧:“哪个不要命的奴才……”
他转头看清那一抹紫色的倩影时,绝情的话生生哽在了喉头,半响,喉头滑动一下,冒出两个字:“王妃。”
楚婳的心碎了,碎成了漫天的星子……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侍奉了多年的丈夫竟然同当朝太后苟合在一起!
“你们……你们两个……”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心连痛都来不及,忽而就被抽空了。
冷瑶淡淡扫了摄政王妃一眼,穿上亵衣,右臂上缠了一圈白色绷带,隐隐可见猩红的血丝。事到如今,隐瞒或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不是她的难题,是慕容宸瑞的!从慕容宸瑞决心躺到她的凤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一天的来临,只是比预计的早了那么一些时日而已。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楚婳冲到床边,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冷瑶一耳光,清脆的声响像一个翠竹爆破,碎片飞入楚婳的眼眸和心脏,痛得她快要直不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