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命两个侍女,守在楼道的门口,不准其他人上二楼来,她一个人包了整个茶楼的二楼。
“你跟我说说,两个月前,幽云山上生的事情。”李媛坐在桌边,慢悠悠地沏着茶水。
可是那心里呢,却是着急得很。
那种因为记忆空白,想急于知道失忆前所有事情的焦虑之情,无法细细描述清楚。
紫藤一愣,眨了眨眼,说道,“夫人,您……您问幽云山的事?您……您不记得了吗?”李媛失忆了?
“我摔了头,记忆有一段没一段的,混杂得很。而我身边的人,十个人便有十种说法。”李媛看向紫
藤,“你说你知道幽云山,那你说说看,那儿生了什么?”
她装着没有完全失忆的样子,问着紫藤。
紫藤还真的被李媛的样子,给蒙住了。
自从知道李媛已是墨离的女人之后,她就对李媛十分的敬畏着。
她被仇家害得中了毒,快要死时,是墨离救了她。
墨离用灵术控制着她体内的毒素,让她得以留着性命。她对墨离又感激又敬畏,因而也敬畏着墨离和墨
离身边的人。
之前,她敬畏着墨离的徒弟左青玄。
左青玄一死,墨离受重伤昏睡不醒成了齐国太子的人质,她得不到墨离的定期救治,只好四处飘荡求
医。
想不到,游走到这里,遇上了李媛。
李媛在此,墨离是不是也在此?
所以,紫藤打算巴结着李媛。
李媛一问,紫藤想也不想,马上将幽云山的事情,和盘脱出了。
“夫人,您和主人在一起吗?奴婢的毒作了,急需主人的解药。夫人,您心地好,求您带奴婢去找主
人。奴婢愿为夫人舍命效劳。”说着,紫藤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李媛却是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
紫藤的话,惊得她呆住了。
墨离,墨离。
难怪心中一直有着那个名字,难怪想起那个名字,心中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她和墨离的关系,的确不简单。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李媛叹道,“我从幽云山回宫后,就来了这里,这中间的日子,我并
没有见过他,我帮不了你。”
紫藤好一阵失落,“您……您不知道他在哪儿?”又一想,也是啊。
这可是当朝太后,当今齐国天子的生母,皇帝还要面子呢,就算墨离再喜欢李媛,李媛想收个面首,那
也不能容忍墨离公开同李媛来往。
“对,我真的不知道。”李媛摇摇头,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因为,她也是来寻找墨离的。
她怎会知道,墨离在哪儿,又是怎样的人?
“夫人,我没有去处了,您能不能收下我?我会武,我会做饭洗衣,我会梳头,我会种花,我什么都
会。”紫藤抓着李媛的袖子,求着她。
她也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天晓得,她还能活几天?
她不想死在荒郊野外,被野狗撕咬。
跟着李媛,也许会再次遇上墨离获得救治。遇不上,也能让她死得体面一些。
李媛总不会将她扔到荒郊去,她服侍李媛的那些日子里,可没有虐待过李媛。
李媛看着她,这丫头的眉眼间,浮着一团黑气,唇角泛青。
不是大病着,就是中了毒。
李媛有些可怜起紫藤来。
而且,紫藤知道她的过去,或许能帮她寻回记忆。
想到这里,李媛点了点头,“留下你也可以,但是……”
李媛松了口,紫藤当下大喜着磕头,“夫人请尽管吩咐。”
“我不喜欢话多惹事的人。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微服出行的忌讳。”李媛目光严厉看着紫
藤。
“是,奴婢明白。”紫藤点头应道,“奴婢不会乱说话,奴婢还要依仗夫人生活呢。”
“你是聪明的姑娘,明白就好。”。
至此,紫藤就在李媛的身边当起了差。
李媛不想在自己没有寻回记忆前,让紫藤死掉,便命人寻大夫给紫藤看病。
紫藤却苦笑着谢绝了。
她中的是奇毒,一般的大夫,哪里看得好她的毒?
要是看得好,她早就去寻药去了。
不过,李媛的好意,还是很让她感动,也就更加尽心地服侍着李媛。
这一天,紫藤奉李媛之命,拿着一副旧画,寻找画上景物的出处。
她找来找去,找到了与李家老宅相隔三四里地的一处庄子门口。
这是路家的老宅。
这座庄子里,有座三层楼木阁,很像画上画的楼阁。只是木阁的屋檐,稍些与画上有些不同而已,也许
是年代久了,重新修缮过了。紫藤想进去看一看,确认一下。
“这家人不让人进去参观。”碧玉对紫藤道,“我前天来,想进去看看,他们家守门的说什么也不让我
进去,可小气了。”
“……”
“我们夫人递了贴子,他们也不理会。他们也从不宴请客人,不知里头住的是什么人,神秘得很。”
“……”
“看看都不行吗?真是的,还是隔得这么近的邻居,一点也不友好。”
来了几天乡下,碧玉已经习惯村中乡民的友好了,能随便窜门,见面问好,没有架子,其乐融融。
所以,面对路宅这一个比城里富户还傲慢的人家,碧玉是一脸的嫌弃。
紫藤却不以为然,她扬唇一笑,“进正门进不了,那就进旁门。”
“旁门?”碧玉眨眨眼,看着高大的院墙,皱着眉头,“旁门也进不去呀,都关着门呢。除非搬梯子来
爬进去。可那样的话,就会惊动这家的护卫,听说这家的护卫们个个厉……”
碧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眼前一团紫色影子一晃,紫藤已经跳进了路宅的院墙之内。